推敲着,但她要的不是这样。
我想听秋庭先生自己说。
过界了。后退也没有用了。
听别人说的没有意义。我想听你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放胆说吧,越陷越深吧,直到不可自拔。
关于你的任何事,我再也不要让别人来告诉我。
秋庭沉默了半晌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略略把目光别开。
就算见他别过视线,真奈已不觉得痛,也不再害怕了。
因为她已经发现,现在不是怕受伤的时候也不是坚持靠想望就能达成甜美恋爱的时候。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以为你最知道。
温柔时反而会生气的人。
装作漫不经心,其实比谁都细心。
真奈所知的秋庭是这样的。
可是:;
她一直努力使心情稳定,这一刻却动摇了起来,摆荡的幅度竟越来越大,像一段压也压不住的弹簧,真奈用力地摇头。
我不要,那样一点也不够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高范。
秋庭忽然直截了当的说出口,令真奈一时愣住。
他直视着真奈的眼睛,又说了一次:
高范。你叫叫看。
真奈无声地在嘴里念着。这是秋庭正视着她、亲口告诉她的也许就像是他准允,把这个名字给了真奈。
我不要!
真奈叫道,比刚才更激动。
不够,不管你告诉我什么都不够!等到能说的都说完,我觉得够了,你就要走了对不对?那我一辈子都要说不够!
所以你别走。不要一个人去到那种可能会回不来的地方。袭击美军,或是在最后关头只有秋庭一个人最接近结晶,这都超过了真奈的容许范围。
真奈哭了起来。隔着泪水、她也看不清秋庭是用着什么表情在看她。
再拖下去,这世界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哦。
他的声音带着告诫与训斥的意味。若是平常,秋庭无论说什么她都愿意听,只有现在的这件事情,她不想听,也听不下去。
没有明天也没关系。如果你要走,那我还要明天做什么?我宁可世界像现在这样!
说我任性也好,说我自私也罢,我就是宁可世界变成这副德性。
要是世界没有变成这样,我就不会遇到秋庭先生了。
为了与他相见,我宁可
无论是多么离谱、多么糟糕的世界,我都愿意忍受。
极其平凡的高中生和自卫队的战斗机驾驶员,在平常的世界里是不会有交集的。这两者的交集因为世界的异变而存在,所以也只存在于这个异变的世界改变了所有人与人交集的世界。
真奈又发现,自己说的话彷佛似曾相识。
这么说或许任性又不懂事,不过世界会发生这种异象,说不定就是为了凑合我们呢。
以大海为归宿的那对恋人如是说。
你爸妈会伤心的。要是没有盐害,他们应该都还活得好好的。
又听到秋庭告诫,真奈终于忍不住反抗。这是她头一次产生如此强烈的反抗心。
我说话小心,他们就会回来吗?不可能吧?既然如此,要我装懂事、然后任由喜欢的人离开我,我才不要!
真奈从来没这么大声地对秋庭说话,可是她想,要是这么做能够留住他,那么就算是叫喊到吐血、一辈于都发不出声音,她也愿意只要秋庭能因此留下,只要这双手能够拉住他。
我不要你去拯救什么世界!我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也不会再说旧世界比较好了!
空气撼动得越发剧烈。
你为什么不懂!
秋庭忍不住大吼。他猛然抓住真奈的肩膀,粗暴地扳起她的脸。
令人屏息的热意。和那双唇同样的温度。
不知该不该呼吸,真奈只好怯怯地、浅浅地换气。
秋庭先生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
和喜欢的人初吻,应该不是这样的;应该更浪漫、更温柔,而不是这般蛮横强夺似的
可是,好舒服。
像是突然觉得有这种感觉是不对的,真奈紧张地僵住了。
宛如永恒的这一瞬间。
才感觉他的嘴唇微微退开,只隔着薄薄的一层空气,却听见怒喝似的低沉嗓音响起:
万一让你先死了,我会受不了的!
被秋庭一把推开,真t奈差点儿倒在床上再抬眼看去时,秋庭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不公平,怎么可以!
真奈怔怔道,像是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