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是氯化钠,按常理想来是不可能与盐害无关的,且从政府实施的盐害措施就可得证--疏散地都选在附近没有结晶的地区。
从好处想,幸亏结晶没有落在人口较少的地区,农业和畜产反而因此得以保存,被迫疏散的人口就此移居,也缓解了农村人口过度外移的问题。
这下子人类有了警戒心态,这种暗示就没法大量生效了,于是第二阶段才从容易接受暗示的、精神比较耗弱的人开始慢慢传染,身体的抵抗力大概也有影响吧。同时,遇害者盐化成的盐也继承了母体结晶的暗示形质,效果虽然不如母体,量多起来仍是威胁。以现在的东京而言,沿海的人口密集区会同时接受到母体结晶与人体盐化物的双重侵蚀,当然只会促进盐化,而你们可以平安活到现在,只能说是侥幸啦。
说完,入江改了个口气:
入江这人没神经,可是会耍奸诈,他会假装上当然后反过来扳倒对方。
然后他笑了笑,转向真奈。
真奈也是,你看起来文静,其实意志还满坚定的吧?
突然听人这么说自己,真奈连忙否认。
没这回事,我觉得我有点耳根子太软......个性算是单纯,容易受人影响。
也不至于哦。你有时挺顽固的。
被秋庭这么一反驳,真奈心虚地缩缩脖子。
唉,我看她的理解力也不差。照你的说法,难道她以前曾经处于不易接受暗示的状态?
入江边说边对秋庭别有用意的眨了眨眼睛,秋庭则默不作声,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注意到。
结晶坠落才半年,我推算日本已经失去八千万人口,哎,其中的三分之二是第一天就遇害啦。你们想,这岂不是天大的侵略行动?我当然不想就这么落入敌人的诡计。要是联合国还在,那么国际救援或许还能指望,结果全球一齐陷入停摆状态,人类现在只能自救啦!日本目前的努力只停留在消极的维持基本生存,对于民间的无政府状态所提出的政策有限,因此我想到,是时候不按牌理出牌了。
入江朝着秋庭探出上半身:
怎么样,秋庭?神秘太空生物的侵略跟天理可不同了吧?
秋庭闷不吭声,入江却不死心。
老实承认吧,你从当初就觉得结晶有问题了,不是吗?我早听说了。
被一张不正经的得意笑脸对着,秋庭板着脸转开去。
你不是申请对各地结晶发动同步总攻击吗?听说被驳回之后你还大吵大闹,然后就为此退役了对吧?只不过你的退役申请好像没被受理。
你少啰嗦。
知道真奈睁大了眼睛望向自己,秋庭的脸更往旁边撇去。
秋庭,你想得太简单了,用那种方式请求总攻击是不可能实现的。何必以下犯上呢?直接取代他们成为上级不就好了。
你是在教唆军事政变啊?
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非常时期干嘛还要墨守成规?如果当时直接付诸行动,我保证你之后一定被捧成英雄。你自己想,内阁不早在第一天就被消灭了吗?当时正是国会会期,大多数政府要人都在往国会去的半路上,啪,一网打尽哪。真可说是天助我也。
讲述他的危险思想,入江的嘴角仍带着那一抹轻蔑的笑意。
妈的,你想让解决结晶之后的世界军阀化吗?
所以嘛,为了可恨的秋庭老弟,你看我不是尽心尽力筹备出这番局面吗?奉司令的指示而行动,就不算是一介军人的独断独行了,况且只要没人知道这个司令是骗子就行。除了你以外也没人知道。
你愿意帮忙吧?
尽管入江更进一步摆出低姿态,秋庭还是不肯点头。他从沙发上站起来。
让我考虑一下。我只答应你说,可没答应听完就加入你--重点是时间不早了,小孩子不该这么晚睡。
是是是。房间都准备好了。
入江也跟着起身,又是别有用心的一笑。
--不过我想,你应该会愿意的。
***
入江为秋庭和真奈安排的住处是营区里的女子宿舍。他说原本只在男子宿舍准备了秋庭的房间,既然现在多了女伴,便决定临时开放女子宿舍。
让我住没问题吗?
秋庭向领路的入江问道。
女子宿舍已经没人住了。这种时候的女人果决得跟男人一样,女队员马上分成二批,一批退役去,另一批嫁给队里的同胞,改住家庭宿舍。入队前就结婚的人就没住宿舍,她们白天才会来上班。何况......
入江打趣似的添了一句:
反正秋庭不肯让真奈离开半步,是吧?
因为我是她的监护人。
秋庭冰冷的应道。那语气是冲着入江而来,却是真奈听进了耳里。
这是当然。真奈微微收拢下颚,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秋庭现在当然是她的监护人。
来到宿舍的玄关,已经有人搬来两份棉被。
我准备了两个房间,不过......还是要同一间?
挂有房号牌的两支钥匙在入江的手上晃呀晃。秋庭没吭气,一把将它们全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