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调突然温和起来。
只是白饭团而已。
很好吃。再来,我要吃菜。
朝真奈送上的小香肠瞥了一眼,年轻人咯咯笑了。
这什么?章鱼?
啊,看起来不像吗?
真奈一时忘了眼前的场合,竟老实不二地反问。
看得出来啊。就是看得出来我才想笑啊,想说还弄得这么可爱,真好笑!!我上次吃章鱼小香肠不知是几时的事。看守所里才不会花这种心思咧,更别说这么用心做出来的便当了。
听见自己的声音忽然有一点哽咽,年轻人像是想要掩饰,仓皇地朝秋庭努了努下巴,粗声粗气说:
抱歉啦,我把你的便当吃掉了。
年轻人一口气吃完了两人份的便当,又叫真奈喂他喝茶,然后长叹一声。
唉--太好吃了。你的厨艺真好。
没有啦
见真奈奈不由自主地谦虚起来,年轻人更是直视着她大夸特夸。
真的,我没有乱讲。你这么会做菜,可以嫁人了。
他的语调听起来显然不是在取笑人,但在这种场合下,真奈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其后数十分钟的胶着状态中,年轻人好像中意起真奈来了,一直东拉西扯地与她攀谈。
你几岁?十八?那是高中生啰!我看你做事一板一眼的,穿制服时一定都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吧?我念高中时班上也有一个女生像你这样,土死了,一天到晚念我服装仪容不整,啰嗦得要命。我骂她丑八怪闭嘴,她居然就哭了,真是伤脑筋啊。你跟她有点像咧。
刚才那个煎蛋卷是怎么弄的?味道不太一样哪,不会太甜。调味料应该不只盐吧?喔,原来是酱油原来如此。我以前吃过某个人做的煎蛋卷,味道跟你做的一样。嗯,原来是加了酱油啊。不过那家伙做的味道比较重一点,也满好吃的,只是我当时觉得很烦,就对她说无敌难吃。其实真的很好吃啦,我也不知我干嘛把气出在她身上。早知道就老实说跟她好吃了
说了半天,年轻人才转向秋庭。
喂,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你们一起住这里对吧?是兄妹?亲戚?还是男女朋友?
没有关系。
秋庭冷冷地答完,年轻人便一把将真奈搂进怀里。
他说你们没有关系耶!真的吗?
真奈被他半扯进怀里,却也不禁苦笑起来。
是真的我们是盐害发生后才认识的。我没有地方可去,他才收留了我。
不是援交吧?他收留你,你就让他上吗?你该不会是被这个色老头骗上床了吧!
真奈感到脸上一热。她终于知道人在生气时血气上冲是什么感觉,现在她好想回嘴骂人。
--不要惹他。
可是秋庭是这么交待的,意思就是不要刺激他。不要惹他不要惹他不要惹他--真奈快速地反覆默念了数十次,像在念经一样。
秋庭说的话一定不会有错。
秋庭先生不是那种人。
真奈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只见年轻人邪邪一笑。
所以我就不用顾虑他啰--真奈,喂我喝茶。用嘴喂。
啊?
真奈错愕地叫道,年轻人却是神色自若。
你们若是情侣,我还有理由顾虑一下;既然是没有关系的人,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又不会少块肉。噢,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拒绝,
说到这里,他轻蔑地瞥向秋庭。
那我就开枪打那位大叔。
--你不要太嚣张哦。
秋庭阴沉地回瞪。被他这么一瞪,那人的情绪突然激昂起来。
不是没有关系吗!你自己说的,不是吗!既然没关系就给我闭嘴!气死我了,明明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干嘛在我面前装出感情很好的样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要让你们听话再简单不过,我早就看穿了!
枪声响彻屋内。贴着米色壁纸的墙面应声出现一个弹痕,就落在不为所动的秋庭身旁。
住手!
真奈高叫,抓起水壶直接喝下一大口,然后用双手扶住年轻人的两颊,让他转向面对自己。她知道自己的手正微微颤抖,只是弄不清是因为恐惧、害怕,还是愤怒。
那人把脸往前探,抵在真奈颈间的菜刀不经意地划动,细线似的微小痛觉掠过喉头。
她闭上眼,把自己的嘴唇压上去。年轻人一点一点的吸,可是真奈却想一口气全吐出去。
直到最后一滴也流了出去,真奈才僵硬地退开身子。
--这样总行了吧?
看见真奈愤怒的视线,那人轻薄地笑了。那笑容中流露的危险气息,仿佛即将逾越某条界线--也许早已逾越。
好拚命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你肯这样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