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及就倒下了。木曾川把小刀耍得跟指挥棒似的,在蒙面女倒下的同时捡起她掉在地上的猎枪。连瞄准都没有,转过身毫不犹豫对着钢盔男就是一枪。是的,这样才对。
钢盔男放弃扣动扳机,第一反应是用手挡住脸,然后全身颤抖。这就是经历过一次被枪射和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人之间的差别吧。木曾川知道被射时人的反应。不管子弹有没有打中自己,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防御。而他可不会放过这一瞬间。
子弹打穿了钢盔男身后的水箱,水瞬间溢出。嘈杂的水声,还有那无辜受牵连的水母们也滑落到地板上了。
木曾川没开第二枪,而是用力将猎枪扔了出去。猎枪击中了钢盔男的右手腕,他保持着防御的姿势往后仰。就在这一瞬间,木曾川迅速上前欺身而近。
毛巾男发射的子弹没有打中迅速移动的木曾川而是射到了地面上。在遇袭一瞬间跳开的木曾川用手压着快要从头上掉下来的帽子。
然后用他那把粘着蒙面女鲜血的小刀刺向钢盔男。连同钢盔男腋下的衣服一起刺穿,接着刀峰一转,只听到钢盔男的惨叫声突然变化。好像一直按着电视摇控器的音量键一样……啊啊,不是这样的。是如同夏天开错空调,设定成暖风功能并且不停地在升温。一直在旁边旁观的我们都替他捏把汗。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正常行动的恐怕只有木曾川了。
木曾川像转老式电视的天线一样转动着身体,抽插着手中的小刀,然后用已经全身瘫软的钢盔男作挡箭牌,从正面向毛巾男发起进攻。毛巾男立刻脸色发青,不,不是空间里的蓝色水光照在他身上,是真正的发青。他完全不能行动了,看到同伙被敌人当作挡箭牌来用吓得两腿发软。这就是外行人和职业杀手的区别吧?
钢盔男头歪向一边,晃晃悠悠地被木曾川带着跑,每走一步血就像露水那样从腹部渗了出来。从出血量来看,伤口并不深。虽然无法确认生死,不过被以杀手为主业的家伙刺了一下就别指望没事了。
“别动!再靠近的话就别怪我对人质不客气啦!快放了我同伴!”
“哎呀哎呀!”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毛巾男把枪口对准了坐着的我。
这句哎呀哎呀分不清到底是我说的还是从木曾川嘴里发出的。只是现在枪口确实是对着我的。身处险境的我只想自始至终做个配角,我可不想因为演员不够就要硬被推上舞台凑人数哇。
我离毛巾男的枪口只有五米的距离。他没受过什么训练,应该无法准确无误地射中我的要害。只要“偶然”不站在他那边就好。
我一向没什么好运,现在又遇到这种事。
“放了他什么的,听上去好像我是个犯人,把我当成坏人我真是太伤心了。”
木曾川没有放下用来当挡箭牌的钢盔男,颇为开心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谁也不会觉得以杀人赚钱的人是好人吧。把生命交给这样的人多少有点滑稽。可以的话,我想靠着好人活下来。
即使要受苦也希望能活下去,我能明白这种心情。
“快放开我的同伴!”
“我不要。你要是想开枪的话最好快点开枪哦。”
木曾川拒绝了他的要求,躲在钢盔男身后露齿一笑。
我旁边的的坂口小姐怕被枪误伤到,抱头蹲着,像是应对空袭时的动作。
而正在发挥人质作用的我,看着满地都是从水箱里溢出的水和水母,以及耳边嘈杂的流水声,突然想起温泉的鱼尾狮雕像。年末如果有闲钱的话,跟桃姬去温泉一日游也不错啊。
想到这,虽然现在还是子弹乱飞,但我却意外地舒畅起来,嗯,快结束了吧。
应该瞄不准我的,因为水流声干扰着毛巾男的耳膜。
“我说你啊,都已经被将军了哟。现在是没有同伴的王,一步一步走的时候吗?在这里瞎忙活不逃跑的话可就完蛋了哦。”
不知道是忠告还是挑衅,总之木曾川嘲笑着毛巾男。也可能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才这样喋喋不休的。
嗯,差不多了。
“你才是,忘记我手上有人质了吗!”“从后面过来了哟,当心啊!”
木曾川明确估算着迟到的状态喊道。而对于人质的忠告,毛巾男连头都没有回,于是就形成了这样的结果。
“呜,呔!”犯人发出不明所以的怒吼,就在毛巾男毫无防备地背对警察的这一瞬间,从通道冲过来的警察们一下子把毛巾男制住了。拧住他的手腕,把枪夺了下来,好像故意要猛击他的头部似的,把他压到地上。抓坏人毕竟是他们的本职工作,真是快、准、狠啊!毛巾男痛诉的呻吟声被水箱崩坏的声音掩盖了。
“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让你快点开枪。”
木曾川把钢盔男随意地丢在地上,耸耸肩。同时把小刀折起来,在警察们对他的刀有所怀疑前把它藏到了衣服里面。
然后咕咚跪了下来,抬头看着天花板。
“啊,好可怕呀。”
木曾川流下了蓝色的眼泪。
那种喜极而泣的感觉让我突然领略到他能坚持做杀手的理由。这家伙真是棘手啊!
水箱里的水奔流直下,谁也站不稳。但现场的狼藉和嚏杂噪音还没有平息,谁都没空去注意别人。
立于其中的木曾川和平时一样,小步伐地向这边跑来。经过蒙面女身边时,将她掉在地上的枪用脚踢到我这边。展现着迷人微笑的木曾川像是在说“要是枪走火就刺激了”,然后返身蹲在坂口小姐的面前,抬起她那满是眼泪和鼻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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