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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停在楼道下的自行车给取了出来,将刚才一直憋着的气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吸了几口冬季特有的寒气,即便如此,也冻结不了刚才残留的精神疲劳。
我浑身冒着冷汗。
在知道了山口先生就是杀人犯之后,与他对话竟也成了一种疲劳。我为了不让他察觉出异样,拼命地掩饰自己的不安。一旦引起他怀疑就会招来危险。
我觉得能一边想着“这家伙可能是杀人犯”一边还能和对方交谈的名侦探一定不是人类。在我所能看到的三百六十度范围内,不存在那样的侦探。桃子和侦探不一样,她是侦探克星。
“不过我还真的是对那孩子的话深信不疑啊。”
就因为长得可爱,所以连说话都那么有说服力吗?我深深体会到了可爱的力量。名侦探是会从说话口气中看穿真相的吧,遗憾的是,我似乎不行啊。
所以与其站在真实与谎言的边界,烦恼着到底是该选○还是该选×,还不如去从一开始就相信○比较好呢。
我一脚踢掉自行车的撑脚,把自行车从公寓推到公路上。在这之前我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公寓,山口的身影进入视线。于是我决定了今天一天的行动。
我骑车围着公寓转了一圈,最后将车停在了公寓后面a确认四周没有人之后,我开始攀爬公寓的围墙。
在爬到楼梯口附近,正好看见了山口的后背。看样子他还在抽烟。
“……偷看女人换衣服也就算了,我竟然沦落到要偷看男人的后背。”
我调侃着自己,眼球变得干涩起来,其他五官也跟着紧张起来了。山口开始动了。一想到他有可能上楼梯走到我家去我就变得不安起来。
普通人对侦探的憧憬在此时会变成恐惧。
“啊啊,我得先请假……”我取出手机。从电话簿里找出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喂喂……啊,埃利奥特?嗯,我是花咲,今天我要迟到一会儿。哎?你问我为什么要压低声音?我现在在玩侦探游戏啦。”
电话那头似乎很吵,为了防止他再问我,我当机立断先挂了电话。
我决定监视山口先生。在他离开公寓出门上班之前。
我得确保桃子的安全。
“……山口先生在警察到访查问时心跳有多快呢?”
吸烟是为了平息当时的紧张吧。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抽烟。虽然每次见到他时都是沉默不语的。
我并不是要去抓犯人的侦探,所以没必要头顶锅子遮遮掩掩。只要注意言语,扮演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邻居就好。
……怎么感觉我倒像是形迹可疑欲骗大众的犯人了呢?
“算了,管他呢。”
我甩开杂念,集中精神一心一意地进行监视。
吸气,吐气。只是做这种简单的动作却也令我觉得辛苦。
“邻居是杀人犯这件事,实在是会影响心脏和健全的人生。”
不知道有哪本教科书能写上我这亲生经历的训言呢,哪怕只是写在书的一角也好。
之后山口先生在不到三十分钟内换好衣服,开车离开公寓了。他在上二楼后又下楼来的这段时间里应该没有朝我家看吧?我在他离开后进入公寓藏身于隐蔽处二十分钟左右,观察他是否有再回来。然后骑车去事务所上班。
可惜我去了事务所之后上街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狗。还被埃利奥特说脸色不好,让他担心了。若要比皮肤白皙的话,现在的我可不会输给他。只不过我总觉得他那白皙的肌肤有几处是人工的。
事务所里放着所长拿来的报纸,回家之前我看了一下晚报上刊登的川口先生的事。川口先生是在深夜被发现尸体的。头部有几处严重的外伤,现场没有交通事故的痕迹。因此判断为他杀案子进行搜查。我即便不用地图也能去案发现场,这让我心情很复杂。在自己近距离的地方竟然有人被杀了。
于是我渡过了收获甚少的一天。
“叮铃叮铃。”
在回公寓的路上,我口中模仿自行车铃的声音,骑车冲散了一群在路上尽情奔跑着的刚放学的小学生。看起来是一群低年级的小学生,男女生相互嬉戏着,时而发出怪声。他们毫不在意往来的车辆,尽情玩耍的身影很是炫目。悲哀的是,要是此时我下车连同自行车一起冲进他们中间的话就是犯罪了。
赶上星期五放学的时间和一群不让道在马路上嬉戏的小学生,又不能加快自行车的速度,我只能像蚂蚁爬似的走在马路上。将近五点的时候,太阳差不多也下山了。不知为何,身体开始感到一股寒气逼近。
进入公寓的入口时,看见山口先生蹲在入口旁边,那身影融入渐渐降临的夜色中。我不由地脚踩地停住了自行车,我没有刹车。
山口先生像蹲在便利店门口的不良少年般蹲着吸烟。一片黑暗中,只有他嘴巴四周被桔黄色亮光所包围,像是夏天玩烟火的孩子一样。他微微弯着嘴唇,用阴暗的眼神拾眼看着我。
“哟,回来啦。工作辛苦啦。”山口先生跟我打招呼道,身上穿着跟早上一样的衣服。我踏平地上的土和杂草,陪笑道:“你好啊,你也工作辛苦啦。”
山口先生站起身,将烟蒂掐灭在便携式烟灰缸后也回我一笑,似乎找我有事。
“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吸烟,真痛苦啊。连冷风也混在碳酸物质里一起吸进肺里了啊。”
“那为什么不在家里抽烟呢?”
“之前被房东骂了,让我不要在房内吸烟,躺着吸烟太危险会引起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