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了对了。先别说这个了,我是来邀请你的。”
与其说她是想转换话题,不如说她思维跳跃得太快。她把布满皱纹的双手一合,扭曲着脸。啊,应该是在笑吧。
可是也太强硬了吧。年轻时的强硬还能说是以无谋为食粮勇往赢前,那她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太婆究竟是以什么为动力来强行抹杀别人的意愿呢?难不成是寿命快到了干脆无后顾之忧了?
“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吃午饭啊?”
很抱歉,现在有叫别人吃饭的自在氛围吗?这个家,这个人,这种气氛,还有外面“唧唧——”的鸟叫声。只有最后这个乌叫声让我有种身在森林深处的错觉。可惜我没感觉到森林里的凉爽,闷热的感觉还是没变。
“厨房张有结界,姐姐进不来。”
“结界?”这种字眼我只在液晶屏幕上见过。
“不对,应该说吃饭这件事她自己拒绝进来。”
她口中嘟哝着我完全不明所以的话。这种像是掉了牙下巴脱臼般的说话方式,一时使我怀疑她刚才是否是真心邀请我共进午餐。,
“我很高兴您邀我共进午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想再多在房子里转转。”
可惜现在并不是在奶奶家享用午饭的时候。我不是来这里享用美食的,而是应该为找猫而来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折口太太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脸上丝毫感觉不到遗憾的神情。说完,她伸展开膝盖,像折叠自行车般依次展开各关节,她的双脚终于从那圆圆的如蔼老人般的可爱身体下露出来了。
随后,她踩着重重的步伐转身离去。那脚步声宛如铁球砸在地上一般。我朝着她离去的背影再度提问,留住了她。哥伦布是刑警,所以不是侦探游戏反而更好。
“折口太太,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什么?”
重叠词和问号的组合有种微妙的不协调。算了,管它呢。
“你就算问我姐姐的事我也没法回答你的。”
“啊啊,不是那个问题。”我摇了摇头,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提问,我将一个直戳对方软肋的问题抛了过去。
“我想问您的是,饲养的猫为什么会死?”
这是攻击,并不是用来攻击人的,而是为了突破现在这种被逼入绝境的僵局。来吧,我等着那像戏剧般的场景的到来。
“谁知道呢,等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死了。应该是寿终就寝吧。”
她反应得非常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话直刺了她的要害。可是她的台词并未就此结束,而是将她所想到的事情一连串地说了出来,就如同想把满嘴的鸡胸肉全部吐出来般。
“或许,是被鸟杀死的吧。”
“鸟?”是那只唧唧——叫的鸟吗?我指着天空问。折口太太点头。
“我家的猫喜欢捕食鸟来自给自足。”
折口加亚这样对我解释她家猫的生活方式后,然后转身朝正门的走廊而去。
折口加亚和米亚两人的走路方式稍有不同。加亚走路很用力,是每一步都很用力。米亚走路很稳,像是拄着橡树拐杖似的。
“……鸟啊。”
我在走廊边缘盘腿坐下,抬头仰望天空。唧——唧——唧唧——从这里看不见电线,可是却听的见那个鸟叫声。倾斜的日光让我产生错觉,那声音像是在呼唤漆黑的暗夜。不过没有不安,反而让人很安心。
或许是因为那个声音连接着折口家和围墙外的世界吧。在这个家里的我就像是在森林中徘徊的迷路人,但在那个声音的引导下,我似乎能走出去……我内心充满了这种感觉。我就像是童话和画册里的孩子那样。我张着嘴安心地发着呆,口水差点没流出来。像是正进行着光合作用的植物一般,又像是懒洋洋地沐浴着阳光的动物。
想必猫的尸骨此前也在这里沐浴过阳光吧。
猫会在虚弱的时候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的。因为一旦被别的猫发现了自己的弱点就会被欺负。有可能因此而装死也说不定。若是接近饲主就会想要撒娇,而且躲在暗处更利于观察……好像。我没有养过猫。
小时候的那只并不是我饲养的。每次想到就揪心,左边的牙齿会疼。正因为那件事而坚定了我走侦探之路的信念,但那是我痛苦而黑暗的回忆,并不是满怀希望的成长旅程,因此每当我想起时都会无比痛苦。
“该走了。”说完我便站起身。顺便看了一眼庭院,哪里都没有猫潜伏着的迹象。至少它应该不是那种会对我的脚步声有反应而现身的笨蛋吧。猫的听觉要远远比人类灵敏得多。要分辨是不是饲主的脚步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调查完折口米亚的房间后,我顺便穿过她的房间拉开她刚才走过的纸门,静静地走在走廊上。潮湿的空气像泡泡一样残留在空中,然后碰触到肌肤。可是它碰到我的肌肤后并不会破,反而紧贴着我,让我感到不快。
稍微观察了一下走廊的柱子,上面到处可见爪子划伤的痕迹。可是,那些痕迹的高度却很奇怪。对猫而言,这个高度太高了。差不多有到我胸部的位置这么高。难道是被某人抱着而在这里留下爪痕的吗?即便柱子被抓坏也无所谓吗?这个人看起来很不拘小节。
走廊尽头似乎就是厨房了,折口加亚正站在洗碗池边,手上抓着海螺。“啊呀,侦探先生。你要吃饭了吗?”
“不是,我正在搜查。”
我像是来修理电器的修理工似地快速在厨房转了一圈。但厨房很小,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