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曾川以手掩口,低声说道。他盯着窗户的方向望了一会儿,然后看似很痛苦地开了口。
“并不是正义感这种感情方面的原因,是我觉得自己适合这份工作。不就是这样吗。对于杀人我完全没有抵抗情绪,所以就选择了这份工作。”
的确是一张满不在乎的脸。啊,不,他根本就是感情缺失吧……也还没严重到那种程度。
这个人若是家人死了也不会哭,但是自己养的狗死了却说不定会嚎啕大哭。不知为何,我隐约能够感受到他是这样的性格。
“找不到工作的那会儿,我回忆起了小时候杀死昆虫啊青蛙啊什么的记忆,突然就像受到了天启一般灵光一现,说不定有人就需要这种能够杀人如麻的人。
伴随着“砰”一声虚幻的效果音,他张开双手,摆了个就好像被天雷击中的姿势。老天爷,拜托您别乱给这种人出主意行不行。
“你把我刚才说的,好好修饰一下再发表哦。”
老兄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他这是变得爱说话了,还是得意忘形了啊。
我觉得差不多也该涉及中家莊的话题了。
“话说,你说你找不到刚才那照片上的女孩吧。应该不是居无定所之类的吧。”
我询问木曾川。佯装自己毫不知情。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手头上握有多少情报,可不敢随随便便地套他话。
“啊,她离家出走。好像是学校的期末考试考砸了,在被父母骂个狗血淋头之前就逃掉了。”
没想到他毫不在乎地就坦白了。不过光凭离家出走这一个消息是无法确定中家莊身在何处的,所以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离家的动机我倒是第一次听到。
我从埃利奥特那里得知,来委托寻人的中家莊的母亲只说是“大概对生活有什么不满吧”,并没有说明详细情况。是觉得女儿的出走动机会让她蒙羞吗?
真令人头疼啊。埃利奥特应该和中家的父母说过要把知道的全说出来。难道,中家的双亲并不清楚女儿的内心想法和动机吗?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最近的年轻人在某些方面真是有行动力呢——”我装出一副佩服的样子。
“差不多是这样没错。”
木曾川的反应有些含糊其辞。我简直有种在和他玩老爷爷老奶奶过家家的感觉。两个人哆哆嗦嗦,双手包裹着不存在的茶杯,“哦——”地轻轻抖了抖身子吐出一口长气。
一边玩过家家,我一边开动脑筋。话说能够得知中家莊出走动机的委托人到底是谁呢?和中家莊亲近的人,还有就是和考试有关的人。或者是两种皆有。
“你自己尝试找过了吗?”
我用一种嘲笑他怠懒的口气问他。木曾川并没有对我的言行和态度起疑,愤慨地微微前倾了身子开口说道:
“那自然是找过了。下山不久就有人委托这事,之后就一直找到今天。不过包含着寻人的委托我也是第一次碰到,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说完,木曾川收回了前倾的身子,向后仰把椅子折腾得略吱略吱作响。他就像一只被自行车前轮撵了个四脚朝天的青蛙,高举着双手表示投降。
“寻人的确是非常辛苦的。我们也正在苦战中。”
下山后马上就接了委托,也就是说是七月初的事。的确那时候中家莊就已经失踪了。那么考试那几天呢?
中家莊的母亲只告诉我们女儿是参加了考试的,但是我们并不清楚是在什么时候考的试。也不确定离家出走的时候成绩单是不是已经发下来了。不过若是中家莊考砸的话,她应该不会把自己的成绩单给别的同学看吧。而那种会因此离家出走的孩子就更不可能会主动把自己一塌糊涂的成绩让别人知道。弄丢成绩单这一说虽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过中家一定会很小心地保管自己的成绩单,所以被人捡到的可能性也很低。
即是说,知道考试成绩的应该只有极少数。若是在发放成绩单之前就离家出走了话,目标就更容易确定了。这么考虑的话,委托杀害中家莊的人,应该是批阅试卷的教师。虽然不知道是哪门课的老师,不过既然已经推算到了这一步之后就简单了。
但若是她把所有的科目都考砸了话.我可又要郁闷了。
居然被像我这样的菜鸟猜透委托人是谁,木曾川你的职业意识太薄弱了呀。
……不过这推理对于中家莊的搜索完全起不上半点作用啊。真无聊。我到底想要证明些什么?撑死也就能在找到中家莊,把她送回家人身边的时候,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和家人注意,危险就近在身边。到那时,我得注意措辞,不能刺激木曾川或是那个进行了杀人委托的教师。
“……嗯。”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想要观察的话找路上的行人观察去。言归正传,我想要你帮忙找我说的那个人。”
木曾川说着玩笑话。听他的口气,潜台词就是“我嫌烦,你就帮帮忙接了吧。”我看着木曾川,开始考虑某种可能性。
我将关于中家莊的一些情报有选择性地告诉他,让他去找人。这样一来,发生杀人事件的可能性就增高了。在这种状态下我带上桃姬外出晃荡,说不定就能很容易就发现中家莊。
……不过,这事儿果然还是不能做啊。发生了那起残酷宠物事件之后,我比当初预想得还要更后悔利用了桃姬。
对于桃姬这种与生俱来的体质,我虽然毒舌但是其实内心还是非常同情的。我从心底希望能够让她幸福。
所以我不会成为什么名侦探。就算能最大限度发挥桃姬本身体质作用的方式,就是把她放在不断解决杀人事件的名侦探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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