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我已经再也无法说了。」
安格斯紧咬着唇,口中也布满苦味。自己曾和赛拉有过带着番茄味的亲吻。但那记忆已经消散,番茄的味道也变成了苦涩的药味。
「我要去杀血腥快枪。」
就算和他对决,自己也几乎没有胜算可言。就算能够保住一命,自己也无法再次回到同伴身边,一切都可以透过对话来解决。因为自己背叛了自己挂在嘴上,用来说服众人的这番话语。与其这样被绝望支配,迷失自我,还不如在那之前自己了结性命。
已经无法回头了。
漆黑的火焰正在安格斯体内熊熊燃烧,逐渐扩散。自己也并不打算制止那股火焰。在安格斯被黑暗覆盖的心中,正回荡着血腥快枪的嘲笑。
「等你有了想杀死我的决心,就到第七圣域来吧!我会在那里等你,不会逃也不会躲。」
很好,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你等着吧,我立刻就会到你那儿去。
安格斯转身背向了沉睡的赛拉,踩着毫无迷惘的步伐离开了病房。
在他眼中——带着和血腥快枪相同的空虚黑暗。
6
我用手杖抵着地面,勉强撑起身子。
布满室内的强光逐渐消去,沸腾的水面也趋于平静。我可以看见战士们倒卧在地上的身影。我无法一眼就分辨出他们是生是死,但是,此刻我丝毫感受不到他们原本所带有的可靠跃动感。
「你怎么不救他们呢?」
我听见萨基尔嘲弄的笑声。
「喔,对了,因为你一唱『解放之歌』就会昏倒对吧?」
挑衅的语气、刺耳的哄笑。
我不发一语地再次走进房间,我激动的步伐让脚下水花飞溅。
「唉呀,你生气啦?既然这样,你刚刚救他们不就好了?只要你死了,他们就能保住小命啦。就是因为你见死不救,所以这些猴子才会死啊!」
我能从她喊叫的声音中感受到些微的动摇。我双眼瞪着萨基尔,脚下奔跑起来。她似乎又喊了些什麽,但我已经听不进耳中了。
萨基尔因惊讶而睁大着双眼。我举起手杖,朝她用力挥落。
我的双手应声感受到强烈的触感。
但倒在地上的却是加百列,因为他突然冲到了萨基尔前方。鲜血在水面上缓缓扩散,加百列的那头金色长发也逐渐被鲜血染红。
萨基尔趁着这个空档快步后退。
「哈!你真是个蠢蛋!」
她揶揄的话语微微颤抖。天使不会让自己置身战场,她并不习惯当面承受他人的杀意。
「你不快点救他,你心爱的加百列就要死掉囉!」
我没有回话,只是不发一语地跨过加百列的身子,朝萨基尔逼近。萨基尔逐步后退。我举起手杖,再次朝她挥去。
「啊……」
萨基尔发出微弱的哀号,跌倒在地上。手杖只掠过了她的头发。她手撑着地,抬头看着我,眼中浮现出恐惧。
「后悔在哪里?」
异常冰冷的话调,让我甚至不敢相信这是我自己的声音。
「她在哪里?」
「像你这种货色,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萨基尔用颤抖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侧。「想知道的话,就直接看我的脑袋吧!你有那个本事就来啊!」
我用力挥落手杖。手杖尖锐的末端划过她的颈部,在地上刺出凹洞。见她发出哀叫低下头,我立刻将手朝她的脑袋伸去。
就在这个时候——萨基尔抓住了我伸出的手。她的意识利用这出其不意所产生的机会,支配了我的声带。
「启动!」
声音不由自主地从我口中冒出,一股灼热的疼痛也同时袭来,我还来不及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先倒在地上。
我胸部的深处——心脏正不规则地剧烈跳动。
这是狭心症发作的症状。
「你中……中计了吧!」
对我这么说的萨基尔,也一样表情难受地按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对我摊开了手掌。
在她掌中有着一张纸片,那是我在杀害拉斐尔时所用过的——那张感应纸的纸片。
「这可是你用过的招式呢。」
她的声音变得相当遥远,我的视野也逐渐变窄。
不可以!我不能昏过去!
我不能死在这种地方,我还有非完成不可的事要做。
你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你只要在那里发抖看着世界毁灭就够啦!」
毁灭世界——?
这就是妳的目的吗?
此刻就算我想问个清楚,我也无法发出声音。
就在我意识模糊之际,突然感受到一个怀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