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章

着天气就要变冷了。不能睡外面了啦。这样我会很困扰耶。」

  「钩爪……」忍着笑的黑鹰出声对钩爪说道。「如果你没地方去,就来我家吧,不要给阿撒兹勒添麻烦。」

  「是啊,人家有了自己的霍根之后,自然也会有其他想招待的人呢。」

  山羊说完这句话,便嘻嘻地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窃笑。这让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尽管我想问个清楚,但却总是找不到发问的机会。

  当天晚上,或许是环境改变的关系,我一直无法成眠。于是我穿上外衣,拿着立有蜡烛的土盘走出霍根。

  村子一片寂静。我穿过树林,来到湖畔,挑了片沙地坐下,虽然夜风有些寒冷,但还没到无法忍受的程度。这里可以听见水波打在湖岸上的声音。仰头一看,头上是一片彷彿洒了银粉般的壮丽星空。

  湖面上空,在水平线附近漂浮着一个黑色物体。那不是云,而是浮岛——第十三圣域。这让我回想起在那里度过的那段恶梦般的日子。为了产生能量而唱歌,只为此而被安排出生的人,随时都彼此监视,那是连想像自由都不被允许的世界。

  在那个牢狱里的加百列,现在不知怎样了?可能的话,我希望他也能见识到这个世界;见识那自由、不拘小节、打从心底享受生命的莱庇斯族。他肯定也和我一样,会爱上这种在大地上的生活。

  「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

  一个声音自我身后说道。是游隼,她来到我身旁,在我身边坐下。只见她将零散的菸草塞进菸管内,然后用打火石将菸草点燃。菸管末端升起白烟,菸草的焦味飘散在空中。

  「你也吸一口。」

  游隼将菸管递到我面前。对他们来说,菸管是名誉的象征;用菸管分享菸草,代表的是认同对方是自己的同胞。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她手中接过菸管。

  许久未吸的菸草,让我嘴里感觉到有些许苦涩,但还是留有青草的清爽香气。

  「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游隼的眼睛望着黑暗的湖面,嘴里这么说道。

  「谢谢你救了钩爪。」

  「我反而觉得自己得要向妳道歉。」

  我将菸管交回她的手中,继续说道:

  「每次见妳苛刻地对待钩爪,我总是认为妳是个不通情理的女人。我误解妳了,请妳原谅我。」

  「我就是要让人误解才那么做的,你不需要道歉。」

  游隼笑着说道。接着她吸了口菸,将白雾吐出。

  「我们的父亲红鹰,是酋长黑鹰的哥哥,他是十年前与鲁夫斯族之战中战死的传奇勇者。我们也是在莱庇斯中最为勇敢的战士家系,所以一旦有男性出生,就会为了使其成为优秀的战士,从小严格磨练。」

  「可是,钩爪并不适合当战士。」

  「嗯,我想你应该也已经发现了,钩爪的眼睛并不好。再过不久,他大概就会失明了。但就算这样,还是有人希望钩爪穿着战士的衣服,并要他去猎野牛。」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妳才成为战士的吧。」尽管妳是女人……这话我没有说出口。如果说了,肯定会被她修理。「这都是为了让折磨钩爪的期待转移到自己身上。妳成为了战士,并且让自己变得比任何人都更加强大,妳是想用这种方式来保护钩爪吧。」

  游隼不发一语,将菸管递了过来。我接过菸管,吸了一口。白烟缓缓融入夜空。

  「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她的语气中带着苦笑。「你这个连一只兔子都猎不到的家伙,却拥有徒手冲入狼群的勇气。」

  这话让我呛了一口,有些粗鲁地将菸管递还给她。

  「——那可真抱歉啊。」

  「我是在称赞你呢。」游隼笑着接过菸管。「歌姬会为你动心,看来也是当然的。」

  游隼与后悔彼此是堂姊妹的关系。如果是她,或许会知道吧。知道那让后悔的灵魂受伤,那形成萨斯托原因的往事。

  「后悔说自己『杀死母亲』。」

  说到这里,我嘘咳了一下,然后低声继续说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妳知道的话,希望妳告诉我。」

  游隼没有立刻回话,只是沉默地抽着菸,但又过一会儿,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转头望着我。

  「我想你迟早也会从别人口中知道吧。但与其去听那些在传闻中被扭曲的说法,还不如我现在告诉你真相。」

  游隼像是在回想过去般,闭上眼睛。

  「小时候的自由是个野丫头,她弓箭的技术比同年龄的所有人都好,她能猎到小动物,在晚餐的时候带猎物回来。」

  我试图想像那种景象,但是要从那不带任何感情的面孔,去想像她曾是野丫头的少女时代,实在是太难了。

  「自由的母亲名叫弦乐,她并非莱庇斯族人,而是卡普特族出身。至于原本是卡普特族歌姬的弦乐,究竟怎么会嫁到这里来,想知道就去问黑鹰吧。你只要问他脸上的伤痕是怎么留下的,他应该就会告诉你了。」

  为了娶到歌姬,想必需要付出对应的代价。这种事,就算是我也能明白。我是为了与后悔邂逅而生,但是后悔她不一样,她是为了成为歌姬而来到这世上的。

  「那是在自由六岁的时候。那时弦乐的弟弟结婚了,她打算带着自由去参加结婚庆典。但运气不好,自由染上了天花,这下弦乐当然不能带她一起同行。结果弦乐将她留在村里,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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