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远处的东西了。最近连近的东西也看不清楚了。」
钩爪说完这些,便嘿嘿地笑了。
「这不是能笑着说的事吧?你这样……搞不好会失明不是吗!」
「好像是呢。山羊也跟我说过,他说我这已经没法治了。」
面对我严厉的态度,钩爪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就算我眼睛看不见,我也有自信能让大家笑。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说,你用不着露出那种表情,阿撒兹勒。」
「少囉唆。况且你不是看不见吗?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什么表情了?」
「就算看不见我也知道。我的直觉很好,耳朵跟鼻子也很好,我知道你现在快痛哭流涕了。」
「我、我才没哭!」
「别生气嘛。会为别人哭的人是好人,你是很好的人。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呢。」
钩爪说完露出笑容。这家伙无论何时都在笑,无论是高兴的时候、伤心的时候,就算在临死的瞬间,他也肯定会笑吧。
「你还在哭吗?」钩爪将头凑过来,望着我的脸。「你真让人伤脑筋呢。要吃面包吗?」
「我连早餐都还没消化呢,再吃就要吐了。」
「别吃到吐;吃就别吐。」
「这真是名言。我会记住的。」
我笑了。尽管对于只能笑的自己感到不耐,但我还是笑了。
「很好、很好,就是要这样。」
钩爪点了点头,大声笑了起来。那是没有任何忧虑的笑声。他的笑就像太阳,就连听到他笑声的人,内心也会因此感到温暖。如果我也有那样的能力,或许就不用让加百列露出那种表情了。
为了逃避那样的情绪,我开始动手采集鼠尾草。我按照山羊所交待的方式,不固定在一个地方采集。在稍微摘采一些之后,便改变地点。向大地一点一点地借用力量。这样的思想不只在采集药草上,在他们的所有生活上都是共通的。
「我们是大地之人。」钩爪这么说道。「你应该还没有见过莱庇斯族以外的部族吧?但是,在这大地上有上百个部族。那些人全是我们的兄弟,是大地之人。」
钩爪开始跟我谈到其他部族的事。
在西方高原放牧数千头羊的拉特洛族;居住在东方森林内的狩猎民族,内姆斯族;而居住在南方的门布伦族,族人全是优异的舞者。
「我们莱庇斯族约有两百人,以一个部族来说算是一般规模。以游牧民族来说则算是较大规模的民族。」
「游牧?你们不是定居在那里的吗?」
「不是,每年三次,我们会在马提尔湖附近移动。现在是为了替玉米播种,才刚从南方到这里没多久,之后为了让羊群吃饱,我们会朝西方移动。等到沉睡之月,又会到南方去。」
「那些霍根怎么办?每次都得重盖吗?」
「对,只要有两名男人,三天就能盖出霍根了。」
钩爪还告诉我,虽然他们是游牧民族,但他们移动的范围仅限于马提尔湖附近的土地,除了偶尔会遇见在全世界旅行的梅尔卡特族之外,几乎不会与其他部族碰面。
「但是每三年会有一次所有部族齐聚的祭典,虽然我也只去过一次就是了。」
钩爪表情陶醉地说道。
「在结实之月,卡莉塔丝圆满之夜,各个部族会从世界各地来到卡内雷克莱碧斯。为了选出在那之后的三年里,作为『大地之钥』的歌姬。」
7
安格斯在洞窟内睁开眼睛,此时天色已经完全转亮。虽然安格斯感觉全身僵硬,关节也有些不听使唤,但光是在这样的寒冷中还能保住一命,就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了。
安格斯捡起书,爬出洞窟,强烈的阳光射入眼内。或许是因为突然来到亮处的关系,眼睛深处感到阵阵疼痛。
安格斯走了约半天时间,才总算看见熟悉的岩形。确认了一下方向,再次迈开步伐。
一直到傍晚时分,安格斯才总算看见熟悉的小屋。获救的安心感与没能发现地图师独自回来的罪恶感,交杂在他的心内。
在这个时候,安格斯发现有东西在小屋前晃动。原来是一匹背上挂有行囊的马,正独自站在小屋前。那是瓦尔特的马。他来了,真快。应该是接到鹦鹉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在前往这里的路上了。
安格斯步履蹒跚地跑了起来,虽想放声呼喊瓦尔特的名字,但飢渴的喉咙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安格斯在小屋前跌倒了。他的双腿颤抖,无法立刻起身。小屋前的马匹不知为何情绪激动起来,胡乱踱着前脚。接着那马脖子一甩,嘶叫一声,突然发狂般地逃跑。好不容易才刚站起身子的安格斯根本无从阻止。只见那匹马冲下山坡,跑向岩壁后方离开了。
那应该是匹聪明、总是听从瓦尔特命令的马。这让安格斯实在摸不着头脑。他抱着不安走进小屋。尽管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但暖炉里却没有生火,油灯也没有点燃。
「……瓦尔特。」
在充满不安地呼喊之后,安格斯惊觉到事态不妙。他发现摆在桌上的地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顶黑色宽边帽。那是最近瓦尔特十分中意,经常戴在头上的帽子。
这让安格斯背脊感到一阵发寒。
瓦尔特上哪里去了?他不可能留下马匹回到镇上。他肯定入山了。他带着那份地图前往伊欧迪恩山了。虽说现在天气已经转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