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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意不错,就这样吧。」
「请务必适可而止喔。」安格斯带着叹气声说道。「毕竟师父您已经不年轻了。」
砰!话才说完,安格斯的脑袋就爆出一声闷响。无须多说,那自然是师父用图腾版的当头一击所造成的。
「我说过很多遍了,不准提年龄的事!」
6
大人们对年仅三岁的我是这么说的。
「你很危险,影响力太强了。」
那指的是以个人来说,过于危险的精神感应力。那是打从我出生起——不,是在我出生前就拥有的力量。而我所引发的无数悲剧,一切的元凶也是因为那股力量。
每天早上,我都得在教育机构吟唱『理性』的『钥之歌』,这让我感到无比的厌恶。我起先是用动嘴不出声的方式来敷衍,但过一阵子,我就连那样的敷衍都开始感到厌恶。
我选择拒绝吟唱,尽管大人们百般劝说,我都坚持自己的意见拒绝吟唱。而影响很快就出现了。首先是年纪紧在我之后的两岁孩子们,也开始停止吟唱;接着是年纪在我之上的四岁孩子们开始喧闹,破坏了吟唱的课程。我所导致的波及效果十分骇人。只不过两天,品行端正的孩子们立刻就变成一群只会任性哭叫的讨厌小鬼。
最后,我得到的是『项圈』。那项圈是用白金制成,细致的沟痕形成精致的图样,外观看起来并不坏。但那项圈的作用是会侦测精神波,并发出逆位相波进行抵销的工具,也就是用来将思想犯的精神与网路隔离而制作的拘束具。
配戴这个项圈的人,既无法将自己的精神波透过网路传出,也无法从网路接收到任何资讯。那对生活十分依赖网路的圣域居民来说,相当于是抹杀社会生存空间的行为。
精神网路——不仅是遍及这整座圣域的能源网,同时也是资讯网。精神能源在转换成电力之后,可用来点亮照明;转换成动力,就能驱动载具。另外,只要登入网路,就算人身处在自己房内,也能与身在远方的人交谈、享受影像或音乐,甚至是与他人的记忆或体验同调。
居住在圣域的人,都会被以精神感应能力的程度来决定阶级。从下级下位的天使开始,往上是中位的大天使、上位的权天使;接着是能天使、力天使、主天使的中级三队;然后在上级三队的下位为座天使、中位为智天使,最上位则是炽天使。『十大天使』为有智天使以上阶级的人,而『能接触刻印的四大天使』全都是炽天使。
他们都对应各自的阶级,在耳上配戴着被称为连线夹的工具,那是用来增幅或减少精神波来达到均化,使其能够与网路连线的工具。当然,只要将连线夹取下,就能够与网路隔绝,避免自己的内心受到超乎必要的窥视。但是,几乎所有的居民都是戴着连线夹过活。因为那样比较方便;最重要的是,在圣域根本没有犯罪。所有人都深信这里根本不会有人会擅自干预他人的内心。
但正确的说,犯罪者其实还是存在,只是在与网路连线的状态下,光是设想犯罪都等于是将自己的企图公诸于世。因为身为思想统一之长的乌列尔,随时都在监视网路的每个角落。
被发现的思想犯会遭到逮捕,被送往矫正机构。那些人会在那里被戴上『项圈』,并会不断听见『理性』的『钥之歌』在耳边回荡。
而我在三岁时就经历了那样的待遇。我被置身在遭隔离的房间内,在那里听着自动人偶不断重复着『理性』的『钥之歌』,我感觉自己就快发疯了。我抛开尊严,哭着道歉。
「既然有得到教训,那下次可要认真唱喔。」
隔离机构的职员这么说完,便将我放出隔离室,并为我拆下项圈。但在几个月后,我又被人发现只动嘴敷衍,再次被送往隔离室。然后在歌声的洗脑后,又再次道歉来获得解放。
同样的情形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那是在我五岁的时候,一名恼火的职员将我彻夜关在隔离室内,无论我怎么哭叫,房外都不见任何人现身。最后,我不顾后果地抓住自动人偶的左手,藉此让自动人偶身上的记忆回路短路。
尽管我因此获得了宁静,但在那之后,却没有人帮我卸下项圈。虽然就算戴着项圈,一样可以透过直接接触来进行精神交流,但却没有人愿意碰触我。在其他孩子连上精神网路,互相加深了解的时候,只有我被摒除在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愉快的样子。
而在当时,仍还有唯一一个愿意与我进行精神交流的人。
那个人就是加百列。
我们原本都没有名字,据说这是因为让个人拥有特定的名字,可能会成为思想统一的障碍,因此在圣域也只有十人能拥有名字。话虽这么说,由于圣域也有第一到第二十二之分,因此这也代表会有二十二名拥有相同名字的天使。其实与其说是名字,说是职称或许更为贴切。
实际上,十大天使也都被赋予了维持圣域运作的重要工作,其中四名获得『能接触刻印的四大天使』称号的人,更是担任着极其重要的工作。有身任防卫之长,被称为『理性铁腕』的米加勒;身任医疗之长,被称为『理性心脏』的拉斐尔;身任思想统一之长,被称为『理性头脑』的乌列尔;还有身任司法之长,被称为『理性良心』的加百列。
而他以十五岁的年龄,就获得了加百列的称号。在平均寿命近百岁的圣域中,那可说是令人惊讶的成就。正因为他拥有如此优秀的才干,才能牵着我的手,也不会担心会遭到共鸣或同调。
对那时候的我来说,加百列是我唯一的一扇窗。我所获得的知识、常识,世界的历史与传说,全都是透过加百列取得的。
但是他每天都得忙于工作,几乎没有多余时间能陪在我身边。而不被其他人接纳的我,也乐得无法连接网路,而经常溜出教育机构。
我曾溜到入机构的载具上,到达浮岛的中央地区。当载具停止后,我便下来随意闲逛。我来到一座有喷泉的广场。附近的树荫下设有长椅,许多拥有大天使阶级的人在此享受日光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