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的校园内部就有麦当劳和Sugakiya。啊,因为这里是中部圈,所以Sugakiya很少见。我和老师保持一段距离,跟着他下坡,还一边小心不被往来的学生冲散。这里没什么汽车经过,所以马路的正中央其实是空着的,不过很少有人一脸泰然地走在车道上。当我走到能看见位于右手边、古旧的第四讲义栋的大门时,我注意到有个“例外”正一个人走在马路的正中央,往上坡方向前进。是个眼神凶恶,身材特别高大的男人。那人在走过讲师身边时,稍稍抬了拾手。
“嘿!”
“嗯。”
男人对我使了个眼色。然后紧紧地盯着我不放。呜,好可怕。
“那家伙是……啊,那个呀!”
“没错就是那个。”
“这样啊,那么再见了啊。”
那人把我称作“那个”,非常简短地和老师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走过了我们身边。讲师对着我苦笑,我也笑了笑。“不要介意比较好哦。”讲师给了我这样一句忠告。
内心有点憋屈。不过既然都叫我不要介意了那就别想了。
我们来到了第六讲义楼的一层,这里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就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座位,吃着排了N长的队伍才点到的拉面。吉田在不在呢?在我东张西望的时候老师突然问道:
“你觉得我的讲义怎么样?”
“怎么样……是指?”
“很有趣……我知道这种评价是不可能的。我也有过大学时代,知道上讲义有多么无聊。不过,嗯……怎么说呢。你有没有觉得有一点点‘有意义’的地方呢?”
讲师用筷子搅动着拉面,浮在浓汤上的大葱在筷子的搅动下不断沿着碗沿旋转。我一眼看见坐在旁边,穿着蓝色工作服的清扫员大叔也正和老师做着一样的动作。对于两者动作的同步性不禁觉得好笑。
“您想要知道这个吗?”
“差不多吧。”讲师挠着头苦笑,似是在无声地说着“真丢人啊”。
“我以前明明也做过学生,现在却无法看透学生内心真正的想法,很奇怪吧?”
“那也没办法。不过,应该没关系吧。”
我并不知道其他学生的心情,所以没法把话说死。讲师一脸半信半疑地低垂下头,说道:“是这样吗?”您这不是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意义吗?
我们的大学生活才刚刚扬帆出航不久啊。连四月都还没结束呢。
“说起来,音石君在找秘密基地?真是与众不同的爱好呢。”
讲师的话让我猛地一惊,夹在筷子上咬了一半的叉烧掉在了碗里。我望向讲师。
“您为什么知道?”
“是你的前辈告诉我的。”
“老师您不觉得前辈的笑容让人看着有点胸闷吗?”
“没错,他的牙特别白呢。”
内心很想吐槽前辈简直就像是做窗户的男人啊。不过忍住了。老师继续说道:
“他的那份童心,真好啊。”
“那也算不上是我的爱好。”
“不过秘密场所这个词我觉得不错。听上去很自由,不受他人干涉。”
讲师望着大碗里面的拉面,微微弯了弯嘴角。
“自己的地盘不该被他人污染。”
“……污染?”
“并不是所有只能生存在干净清澈的水中的鱼都数量稀少,价格昂贵。那些鱼本身也不一定都婀娜美丽。”
说着,讲师又吃起了拉面。我也吃了一口,微微顿了顿,问道:
“老师您刚刚说的话和之前的事有联系吗?”
“你说呢?说不定找不到什么关联性呢。”
呵呵呵,讲师意有所指地岔开了话题。我也就只参加了他这门讲义而已,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家都叫他“摸不透的人”。下次我要把今天的事和大家宣传宣传。
“啊!”
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我猛地扭头看讲师。那气势就像在后悔过去,就像在期望改变一般。
“怎么了?”
讲师对我突然的举动感到疑惑。我很想伸手摊在他的面前大叫“三百块”,不过看了看他那张超级有个性的脸,果然还是算了。
拉面的钱,结果不还是我自己掏的腰包嘛。
和讲师分开后,想想既然都已经走到附近了,所以就顺道跑到位于第六讲义楼的世民研社团活动室露了个脸。活动室里面几个人东倒西歪地在摸鱼。我坐到了手持虚幻的吉他,正弹得兴起的前辈身边。活动室里面比起人,乐器要占据更多的空间。我这一坐,整个屋子已经毫无落脚之处了。前辈暂停了他虚幻的弹奏,看向我。
“嘿,你来得正好。”
“嗯?有什么事吗?说白一点,到我这个打杂的出场了吗?”
“明天要在外面表演,你来帮忙准备一下。”
“天气预报说明天下雨。”
“那是老天爷自家的事,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