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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没见过的男人,在大半夜里跟大学的长椅上高高兴兴的下黑白棋,这样就算
“交到朋友了”吗?这个问题被我放在最后考虑。而且啊,没有一点摆脱了秘密基地的感觉。
……看这个样子,今天晚上回到秘密基地后,会刮起一场后悔风暴的。
白色的棋子就像是渐渐降临的黑夜似的,棋盘被黑色填满。
翌日清晨,我在秘密基地里,下定决心要拔掉时不时在乳头周围长出来的异样的黑毛。由于没有什么专用工具,所以就尝直接用手来,但总也拔不掉。食指和拇指上都弄出了指甲印,可是仍旧没有能够成功,这让我渐渐焦急了起来。用力的搔着头发。
铺在地板上的毛毯渐渐变成黄色了。差不多得洗一洗了。
另外,我把不容易入睡这个作为理由,像是理所当然似的只穿了一条内裤,虽然几乎是全裸,不过这是在秘密基地所以没有问题。而且我所在的经营系,甚至有某男生全裸参加聚会的传说。像我现在的这种程度,都可以说是某种传统了。那个男生之后怎么样了,传说中没有介绍,我自然也就不知道了。话说回来,真不敢相信我们系只有这种传说流传下来。
“拔不掉,可恶啊,是不是去便利店买个拔毛器啊……但是下那个坡道实在太麻烦了。”
完全一副住在秘密基地的样子。明明就不得不摆脱这里的说,而且跟不回公寓这个选择十分矛盾。虽然矛盾但却十分享受,更显得性质恶劣。
我的公寓是经大学附近几乎是专门面向学生的不动产商介绍的,广告上说距离大学只有五分钟路程,而实际徒步要花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我去找他们抱怨,他们却主张“我的脚力就可以做到”,甚至还实践给我看。年龄超过五十岁的大叔还真的在五分钟之内跑上了那个坡道,到达了大学。对此我十分佩服。因为广告上也没写是徒步五分钟,我还以为他要说开车什么什么的呢,没想到真的用自己的腿跑了一遍。这样一来,我也没什么话说了,因此,我也无法退还公寓了。平时只会为了洗衣和洗澡,大约每三天回去一次。
深深的指甲印把手指弄的很疼,甚至连皮都卷起来了,可是乳头的毛却仍然保留着。将缠绕在手边且包含着醋泡饭味道的空气挥开,我抬起了头。桌子上放着森川豆交给我保管的黑白棋棋盘。昨天晚上,我们俩分别时,他将棋盘交给我了。
“交给你的话,我也就不用一个人下黑白棋了。”
森川笑着,吐出了廉价的乐观台词。他那独特的说话方式和量产这类台词的气氛,我是怎么也习惯不了。他似乎在想,胡乱的吹嘘一通,没准哪句就能打动对方,对于这个想法,我十分不爽。怎么可能被打动啊,那种陈腐的台词。
闲话结束。将黑白棋棋盘交给我,也就是说。
“让我拿着,就能再见面的意思吧。”
就好像,再来下黑白棋啊的意思吧。为什么是黑白棋啊。顺便说下,昨天晚上是我大败。难道是一个人下黑白棋的时候,森川已经成为一个达人了吗?还是说只是因为我是个臭棋篓子吗?老实说,两边我都不愿意承认。
“再去,跟森川见面吧……嗯,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这样。”
虽然每次肯定都会犹豫,最后用力点了几次头决定了下来。森川是……啊,候补。
只用两个文字,就可以将自己在世界的存在方式彻底改变。
在孤独和集团之间筑起隔阂,有时也破坏隔阂。
“朋友。”
有生以来第一次将这个词说出口。
此时的我几乎全裸,在发黄的毛毯上盘腿坐着,乳沟一侧还长着黑色汗毛。
另外,独自一人。
有人能感动吗?
……至少我,没有因为感动之外的什么而特别想哭。
当天夜里,虽然没有任何约定,但我还是在与昨天相同的时间里,向着大学深处的讲义楼走去。而森川豆今天也一个人寂寞的在长椅上坐着,明明没在吸烟,面前却摆了个烟灰缸,呆呆的抬头看着夜空。在讲义楼中漏出的光线中漂浮着的蚕豆,要是这种情景在大学旁边的陵园里被目击到的话,恐怕这个夏天怪谈就不会再缺材料了吧。而且有足够的资格成为大学内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了。
“晚上好,朋友(预定)。”
将括号口头说出来的招呼。对此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之后我就在昨天相同的位置上坐下。屁股下面的板子,昨天晚上,做了好几个小时的地方,却没有留下热气……真是废话。
“这个给你。”说着,森川把点心面包递了过来。貌似是特意准备的。这家伙,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啊。这可不是给饥饿的野狗喂食哟。不过我还是接受下来了,貌似我也没打算订正他的错误。人家给了,基本上还是收下为好。今天是布丁面包。正好是我喜欢的东西。
“啊,棋盘呢?”
“我带来了。”
我去拿塞在书包里的黑白棋棋盘。棋盘的角挂住了书包上,差点把书包撕破。然后将黑白棋盘放在我和森川之间,昨天最后一场的比试原封没动的留在棋盘上。
“噢——我胜了。”
森川很高兴似的做着滑稽的动作。从他那动作看,迟钝劲儿照旧。虽然我也没什么指责别人的立场,不过客观来说,森川的交流欠缺症比我严重。
但是,先挑起话头的却是森川。就勇气来说,是豆脸男占上风。
“那,今天也来黑白棋?”
“啊啊,来吧。”
森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