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世界第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哟。比如说想要成为世界第一脚臭的人,可是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的。”
“……你打的什么恶心的比喻啊。”
“像你和我这样没有朋友的人,也就是在相当长的时间,与任何人没有产生关联而生活下来的。把这种事情非常自然的实践下来,不是很了不起的吗?甚至都会闹不清楚,到底是擅长独立生活,还是有某种缺陷。”
“非常遗憾的是,在我听来只是缺陷。”
“但是,到现在这种程度之后,是不是会觉得交朋友还真有些可惜啊?没能贯彻初衷。”
“从没这么觉得。”
“也是啊。其实我也没这么觉得。”
森川的肩膀摇了摇。他那种让空气缓和下来的发笑方式,就好像门牙被拔掉似的,我被他这种方式吸引,也跟着笑了笑。我二人都从黑白棋棋盘上撒手。现在将我和森川勉强维持在长椅上的,是我们之间漂浮的一些独特的空气。我想要抓住这种空气的本质,却觉得无论怎么盯着看都不可能得到答案。
“话说啊。”
“嗯?”
森川的眼睛瞪的溜圆。由于被凝视着会比较难以开口,所以我下意识的背过脸去。
“不用每天晚上来见面,其实,白天在大学里见面也可以吧?”
说完之后,“不说就好了”这种后悔感马上就压了过来。让我脸都抬不起来。
这啥情况。就好像邀请女生去初次约会一样的紧张。哎呀,虽然我没有邀请过。
“跟谁?”
这家伙白痴啊。火大了,又下意识的抬起头。森川那张蚕豆脸在黑夜里漂浮着。好恐怖。
“那自然是,我和你。”
我按顺序指了指我和森川的脸。森川好像总算明白过来了似的。
“啊——啊——啊——啊——”
喔喔喔,握起一只拳头向另一只手的手心打了几次,从视觉上也表现出明白意思的样子。这家伙,想要从羞耻心的方向杀死我吗?真想揍森川的脸几拳。而且,之后最好还不用道歉。尽管如此,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希望对话能够继续。
这莫名其妙的叉充满矛盾的要求算什么啊。
“这样啊——这么说也对呢,真是的,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件事呢”
“……啊,是啊。”
合含糊糊的回答着,做出一个像是忍受胃疼似的前屈姿势。汗水渗透到了耳垂
内侧。
“说的也是呢。哎呀,最开始遇到的时候就是夜里,不知为什么就一直认为只能跟你在夜里见面。被你指出来才发现,真是盲点啊。”
“嗯嗯。”
我随意的点了点头。行了,别感叹了,快点给个回答啊。
“这种情况,应该就是旁观者清的感觉吧。自己脑袋无法觉察到的事情,其他人却能轻易发现。然后有人说出来,再与自己的感性相交……吗?”
这种时候就别装模作样的说好听的话了,称赞过头反而让人厌烦的,快停下吧。
“所以就说啊,旁人还真是……”
紧紧的咬着牙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诅咒,然而却因为牙齿不太整齐,上排牙齿滑了一下。掺杂了略吱略吱声音的牙齿相互摩擦的触感让我除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的,用手指按住了太阳穴。
“说的也是呢,那就白天见面吧。我觉得很不错。那什么时候呢?”
与几乎崩溃的我相对的,森川好像不为所动似的。用非常轻快的口气与我商量日子。为什么这家伙会这么从容啊。我说的是白天。有成群的学生来来往往的时间哟。
“随便,什么时候都行。”
“那就,嗯——明天。”
“哎,这么突然啊!”
“不是什么时候都行吗?”
这不是你刚说的话吗?说着这话的森川盯着我的脸看。哕嗦死了,我一边回答他一边摆了个驱赶什么东西似的动作,然后低着头向他竖起大拇指,表示随便你吧。
“那么,明天……你,有什么讲义要参加吗?到时候一起去吧。”
“……讲义?你是,哪个系的?”
“经营学系的。”
原来是一个系的啊。我抬起头,重新打量着蚕豆男。
这个人,在春假合宿的时候有吗?虽然也有可能只是没有参加而已。而这说不定是对于我和森川这样的孤独者来说唯一的正确答案。还真是悲惨啊。
“你呢?”
“一样的。明天我有第二节的讲义要去昕,就是会计那堂。”
虽然只出席过一次,因为实在不喜欢讲师的态度。对这个学分都放弃了。
“哎,一样呢。还真巧呢。那好,就第二节开讲前,在讲义楼的入口集合。”
“……啊啊。”
大方的点点头。就好像下颚和脖子的关起变成软体组织似的,脖子扭动的都快没有意识了。这个约定让大脑内麻痹,让五感迟钝了下来。全身都紧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