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屋外,就发现四周非常明亮,好像刚刚下过一场雨似地,沉浸在无数个闪闪发光似的光点中。凛花突然回过头去,看到屋子里的暗处站着一位少年。
他——像个旁观者似地,神情异常平静地站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表情异常平静,不过,凛花却清楚地看出对方那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
凛花朝着对方伸出手去,说了声:
“一起走吧?”
(真坚强。)
不知道谁说了这句话,声音清澈、低沉。
凛花微微地张开眼睛。
看到一只白色的野兽。
体型大如牛,身上覆盖着长长的白毛,有一对浅褐色的眼睛。
“——阿白吗?”
不是,阿白的眼神比较温柔,颜色也不一样,阿白的眸子是金色的,而且,而且——鼻子没有这么长。
凛花张大着眼睛。
“早呀!”
白鵺向凛花打着招呼。白鵺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凛花的身旁。凛花想爬起来,因为后脑隐隐作痛而作罢。
“好痛……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跌了下来,从那个地方。”
白鵺指着空中,凛花朝着白鵺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倒下的树枝和已经断成好几段的蔓藤。
由下往上看依然高度吓人,凛花吓得咕噜地吞了一大口口水。
“幸好平安无事……”
还好只是头上肿了一两个包,没有骨折。
突然听到身旁有人小声地说道:
“那是因为掉在我的身上……”
“咦!”
凛花赶紧抓着白鵺的双手,上上下下地查看着。
“你、你没事吧?背脊、腰椎没有断掉……”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的话,你以为我还能这么坐着吗?”
那是当然的。
“那……真的没事?真的没有受伤?”
“嗯,顶多只是擦伤。”
白鵺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凛花终于放下心来,不过,疑问又马上涌上心头。
“白鵺,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竟然都没事吗?只是受了点轻伤……?”
“我又不像你倒栽葱地从半空中跌下来。你看,崖边上不是有一个缓坡吗?我是从那里滑下来的。”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凛花嘴里叨叨絮絮地念个不停。真是太好了。
“反而是你,让我吓了一大跳,你竟然选了一个最危险的方式跌下来,别人肯定学不来。”
凛花被白鵺说得心里很不高兴。
“没办法呀!哪有时间去选择方法啊,大野狼……”
说到这里,凛花还屏住了呼吸,慌慌张张地再次探出头去看着山崖上。
“别担心,早就走掉了。”
“白鵺也被野狼攻击吗?因为被攻击而滑下山崖……?”
“没有,我是……”
白鵺欲言又止,突然撇过头去。
白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仔细看,衣服已经被扯得支离破碎,两边的衣袖都不见了,露出了瘦弱的肩膀和两条细细的手臂。
你到底是怎么了?凛花正想开口问,这才终于发现到——
凛花身上穿的漂亮衣裳和白鵺一样,已经破到惨不忍睹的地步,衣袖虽然存在,膝盖以下部位也早被扯得破烂不堪。不,问题不在衣服上。
凛花脚上没有穿鞋。
相对地,小腿肚以下部分,已经被缠上了布条。
那些布显然是白鵺的衣袖。
“因为我找到了适用的草药,所以就捣碎帮你涂在脚上。里面已经塞上树叶,走起路来应该不会像穿鞋子那么疼痛吧!”
草药确实散落了一地。凛花还发现,山崖边也长着相同的草药。
白鵺难道是要采那些草药而跌落下来的吗?
“白、白鵺你……”
凛花激动地从背后抱住了白鵺。
“谢谢你!”
“不用谢我。”
“可是……”
“为什么要哭。”
“因为太高兴了。”
“……我先声明,你可别会错意,我最讨厌你了。帮你敷药只是因为一份责任感。”
“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