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奇妙的囚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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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离宫被命名为「白凤宫」,位于天苑的东北方。
从天苑的皇城——金庆城前往离宫的途中,设有一条专用道路,坐在马车奔驰约莫半小时即可到达。
成排漆着朱红色的梁柱前,有一座名为「丹凤池」的大水池,这是一座水面上有莲花缤纷绽放的漂亮水池;可惜池水透明度非常低,即使是天气晴朗的日子,池水依然呈现深绿色。
李圃在白凤宫那条长长的回廊上,边走边眺望着水雾朦胧的丹凤池。
他在回廊上悠然地往前走,走到凸出水池上方的楼台才停下脚步。
马上又女官赶上前来,把他带到主人的跟前。
楼台的扶手旁站着一位女子,李圃朝着女子叩拜行礼。
她年约五十来岁,称不上美若天仙,不过是一位脸上随时挂着柔和婉约笑容,气度雍容华贵的女子,身上穿着色泽素雅的襦裙,头上则因服丧之故未插头饰。
她是贞惠妃,朱玄叡的贵妃之一,也是新王的母亲。
「怎、怎么样?有没有动静?」
李圃则是从容不迫地回答:
「皇太子殿下非常平静,尽心尽力地料理国丧;反而是高王殿下、昌王殿下麾下仍积极地运作,据说经常聚集在宫城的某个角落会商道深更半夜。」
皇帝朱玄叡才刚驾崩,尸骨未寒,宫城内的异常举动就已经浮出台面。
皇太子伟人诚实敦厚,不能算是机敏聪颖,资质极为平庸。倘若在太平盛世,或许可因出身高贵而成为一个好皇帝;很不凑巧,东株国的繁荣昌盛已经开始笼罩阴雾。
因为,东株国已持续由三任昏庸无道的皇帝治理。
文德帝登基后,不顾国内天灾连年,国库虚空,以这座白凤宫的大改建为首,为了帮自己建设壮丽的陵墓大兴土木,搞得人民苦不堪言,官僚贪污舞弊之风大为盛行。紧接着登基的昭帝骁勇善战,却不像过去一样,生在有外敌威胁环绕的军事大国,于是他竟然以「实在是太无聊了」为由,大举出兵到远在北方的一个关系相当有好的小国多加干涉,所幸在贤能的丞相治理之下,免除了一场大规模战争。然而当时的恩恩怨怨至今依然存在。
朱玄叡即位后,年纪越大越荒淫无道,更无心上朝料理国事。
李圃并不像民间流传的一样,操纵者皇帝陛下。
只不过是对朱玄叡纵情私欲,即使他显露出为政者不该有的姿态,李圃依然视若无睹,他会在那里只要是凡人就会有的——对人毫不留情地加以痛击的残忍之心上火上加油。
而后,皇帝驾崩,朝廷就在几个派阀的巧妙推波助澜下,暗潮汹涌地相互较劲抗衡。
其中包括皇太子派、二皇子「高王派」、四皇子「昌王派」;三皇子以宿疾急速恶化为由远走他乡。另外两位皇位继承权排名前几位的公主(皇上的女儿),眼见皇城局势诡谲,早就削发为尼出家去了。
为了争抢皇位或王位而兄弟相残的例子,早在东株国建国以前就发生过。
「葬礼仪式举办之前能解决吗?登基事宜不会比预定时程早吧?」
皇帝的遗体被安置在皇城里的清和殿。
天子驾崩后,通常会被安置两个月并举办种种仪式,这就叫做「殡」,完成殡的程序后,还要定庙号或上谥号,并与大庙设置神主牌,再举办葬礼仪式。
这些都是新登基的皇帝应做的工作。
通常,天子驾崩的半个月以内,皇太子就必须登基。
登基大典前,皇太子除了需要前往清和殿参与仪式外,还不得离开皇太子的宫殿;必须戒除酒肉,不得梳理头发,怀着悲痛至极之心净身斋戒。
「皇太子殿下似乎已经下令动用禁军护卫吟夏宫。」
「禁军」即是直属于皇帝的近卫军。
「哦!」贞惠妃满脸惊讶,李圃则淡淡地继续补充说明:
「禁军中的左羽林军之长,与小的交情深厚。」
口说「交情深厚」,事实上禁军早就在李圃的掌控之下。
「这就万无一失了。」
贞惠妃终于放下心中大石地笑了,然后眺望着极尽奢华的御花园。
「本宫进宫已近三十年,御花园依然美好如昔。」
贞惠妃和黄丽妃一样,也曾受宠一时,虽然时间并不久长,但是失宠后的近三十年来,她依然屹立不摇地坐在「惠妃」这个众嫔妃中的高位上。
朱玄叡或许还有人心,清楚自己亏欠了贞惠妃;因为他不仅强占了臣子之妻,还将其子赶去偏远的地方。
惠妃表面上装成贤淑婉约、知书达理的女人,实际上一直把恶鬼般的一面隐藏在那张假面具之下。
「就把那些人给我一网打尽!」
她若无其事地简短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么一来,我儿即可顺利登基,翠金丹还没到手吗?」
李圃摇摇头,贞惠妃焦急地挥动象牙精雕的扇子。
「那个方士不肯点头应允的话,就将其逮捕,总有办法让他听命吧!」
也就是说,要把对方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