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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么详细的后宫内情,凛花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凛花被带领到招华妃的房间之后,李圃就高退了。那是一个面向皇宫东南方、采光明亮的空间。
这里的会客室相当宽敞,随处都摆放着上了漆、贴着金箔的气派家具,女官准备了茶和糕点,凛花却紧张得不敢尝上一口。
姐姐——华妃中了毒,虽然不知道到底中了什么样的毒,不过曾经在生死边缘徘徊过,所以显然是恶意要致人于死的毒药。虽然听说她已经康复了,但是若没有亲眼看到姐姐健康的模样,凛花根本无法安心。
凛花从椅子上站起来,着急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不久门扉打开了。
一位身穿华丽衣裳的女性,在女官们的搀扶下站在门口。
“春柳姐姐……”
凛花轻声呼唤姐姐的名字。一点都没变,确实是春柳姐姐她的身材比记忆中纤瘦,脸色也称不上好,不过她的的确确是春柳,凛花激动得不得了,正想往春柳奔去时却……
“慢着!”
春柳赶紧出声制止了凛花,她紧绷着白皙的侧脸,让凛花顿时感到不安。
姐姐难道是在生自己的气吗?因为凛花离家出走使得招家蒙羞。
还是她根本不记得凛花了?的确有这个可能,毕竟凛花只有在五年前和她一起生活了一个短短的春季,难保对方不会说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这种话。
春柳挥挥一只手,命令女官们退下,凛花用手按住胸口静观其变,不知道姐姐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
春柳眯细眼睛,眼角微微地渗出泪水,然后慢慢地张开双手。
“妹妹!”
那温柔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变,原来姐姐还记得自己,也没有在生自己的气,凛花的脸忽地亮了起来,飞快地扑进姐姐丰满的胸怀,感受着芬芳的花香味。
啊啊。
是姐姐没错,太好了。她还好好地活着。
五年前初次见到姐姐时的情景,在脑海中再次清晰地复苏——
那天,在庭院的亭子里哭泣的正是招家的长女——春柳,她当时才二十一岁,于十七岁那一年被鸾轿抬进现任皇帝的后宫,然后被册封为修媛,地位略低于四夫人一级。
顺带一提,当时招家还有一位并非出自正室、而是妾室所生的女儿被一起送进后宫,不过凛花并未见过那位姐妹。
当时,春柳奉准外出返乡,两人因此得以认识对方。
“我来帮你找吧。”凛花说道,春柳一听见她的话露出讶异的表情,许久后,像是终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那个从嘉州来的姑娘就是你吗?”
凛花点点头,春柳从亭子里走了出来,不慌不忙地用力抓着凛花的手腕。
“走吧。”
“到、到哪儿去呢?”
“我的房间,我请你好吃的糕点。快走吧,现在就去。”
“那你遗失的东西该怎么办?”
春柳被泪水沾湿的脸上,微微地浮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我已经找到了。”
她说出了谜样的话。
然后半强迫似的把愣在那儿的凛花带到自己的房间。
紧接着,春柳亲自为凛花沏茶、送上糕点,双方都没有开口提到哭泣的原因。
两个人只是静静地喝着茶,吃着形状如同层叠花瓣的甜包子。
“好漂亮的糕点……”
“就是呀。”春柳眯起眼睛微笑着。
“这是陛下送给我的,陛下还说春柳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然后将这只红水晶发簪一起送给我。”
“陛下?你是说天子吗?”
“是呀,他是我的夫君。当初我还觉得他虽然是人人敬畏的天子,不过实在比我大上太多岁,没想到……他总是说春柳好可爱、好可爱,还送给我堆积如山的礼物喔。”
“皇上满温柔的呢。”
“是的,确实是这样。”
春柳用温柔的眼神看着甜包子,然后又看向凛花。
“希望凛花妹妹有一天也能遇见一位温柔体贴的人,并和那个人结为连理。”
凛花害羞地点了点头。
接着,凛花聊起故乡的人事物,春柳则提到了后宫的事情,当凛花准备告退时,她还告诉凛花:
“我现在已经喜欢上你这个妹妹了喔。”
当年,凛花的母亲才刚过世,因此她或许是想从大了十余岁的同父异母姐姐身上找到一点母爱,抑或是渴望着别人的关怀吧。
总之对凛花而言从那一天开始,春柳已经成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凛花每天都会到春柳的房间去玩,春柳也非常疼爱凛花,两人一同吃饭、一同在庭院中散步、一起划船、一起高高兴兴地玩着室内游戏。
但是没多久春柳就回皇宫去了,后来春柳在为数不多的书信中提到了自己再也无法自由地回乡省亲,两人也越来越疏于信件上的往来,最后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