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复见。
无论是雪花,或是斑斑血迹都已消失。
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黑色物体正在蠕动。
凛花捣住嘴巴。
是一只大蜈蚣。
『可恶的家伙!』
阿白啪地用前脚使劲地踩踏蜈蚣,蜈蚣被踩得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当场毙命。
『原来是中了娱蚣的蛊毒呀!』
阿白不断在雪地上抹着脚底。想擦掉黏在脚底的娱蚣体液。
「什么是娱蚣蛊毒?」
『就是蛊毒中毒性最强的毒种。将数只娱蚣、蟾蜍、蛇和蝗虫放入同一个瓶子里,让它们自相残杀就可以制成蛊毒,据说存活下来的最后一只毒虫毒性最强,而娱蚣的蛊毒可以溶入酒中,英招或许是喝到那种酒吧信。」
凛花全身爬满鸡皮疙瘩,侧过脸想偷瞄已经被踩扁的蜈蚣死尸。
但是,娱蚣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和英招的遗骸一样伴随着雪融化了。
凛花惊讶地睁着大眼。
茶褐色的泥土上留着一个白色物体。
『那是什么东西呀?』
阿白歪着脑袋瓜看着凛花拾起的东西,那是一个非常小、小到几乎可以被凛花握在掌心的物体,只见凛花先把脸凑近,然后又拉开距离,仔细地端详着它,许久后,归结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就是英招的骨骸。」
这是她在脑海中唯一想得到的答案。
3
在房里褪去袍子的寅仙心里知道,这件衣袍远比自己想像中还脏。
因为布料是黑色的,所以才看不太出来,不过,上面确实沾上许多血渍。
是刚才那位英招所流的血。
闻到了血的气味,寅仙轻皱起眉头。
「蛊毒吗」
寅仙喃喃自语之际,有人说话了。
「银露山好像发生什么大事罗。」
黑暗之中有个身影摇摇晃晃。
是娥瑛。
「你偷听到什么风声吗?」
「只听到一点点。」姥姥露出已经缺了好几颗的黄牙一笑。
「不管老身想不想听,各个山头发生的骚动都会传人耳里,尤其像银露山这种有着茂密森林的深山里,老身的狐狸精同伴可多着呢!」
没有颜色的眼瞳紧盯着寅仙。
「你难道无动于衷吗?」
寅仙并未作答,继续默默地换衣服,穿上新的黑袍正系上腰带时,娥瑛又开口说道:
「就算你挑了多么不起眼的衣服穿,还是徒劳无功,像你这样器宇不凡的人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引人注目,人类终究会看穿你异于常人的身分,妖魔们则嗅得出你那高贵的血统,不管你躲到哪里,他们终将聚集过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接下权杖吧。」
寅仙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过,乌黑的眼眸像利箭一般瞥了姥姥一眼,然后迳自走出房外。
姥姥跟上寅仙跑到走廊外,大声嚷嚷道:
「这个国家会动荡不安,都是因你而起!」
寅仙走到回廊一半的地方停下脚步,深深地发出叹息,但他只是站在回廊上,并未回过头来。接着,姥姥又继续开口说道:
「一切起因都在你,都是因为不该诞生于世上的你来到了这个世界上,龙王才会被囚禁于天界,东海才会失去秩序,老身难道说错了吗?」
娥瑛对着默不吭声的寅仙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
「所以呀,你必须肩负起平定地方叛乱之重责大任,快点前往银露山吧!接下权杖,平定动乱,登上龙王之玉座!」
「简直荒唐。」
寅仙再度往前迈步,但是娥瑛不容许他这么做。
「没志气的家伙!就是因为你一直下不了决心,所以才不敢碰自己最心爱的女孩。」
「你在胡说些什么?」
寅仙转过头去。
他脸上的表情异常冷静,不过,黑色的眼睛却紧紧瞪着娥瑛。
娥瑛的脸上浮出惧色,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老身在说凛花的事情,想要人家当你的新娘,却让人家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心离去,等人家离开后,却又千里迢迢地把她接回山上,而且到现在还不敢把她搂进怀里。这都是因为你一直无法下定决心,一点也没有继承龙王玉座的气概,但是自尊心又不容许你就此做一个没没无闻的方士,你连自己的事情都下不了决心,更别论去爱人家姑娘家。」
「闭嘴!」
寅仙大步走向姥姥,紧紧抓住她的衣襟。
好轻,野兽特有的臊味钻入鼻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