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班机回去,你很快就会收到必要的文献资料了,那些全都要灌进少年的脑子里。」
「……知道了。」
艾莉卡觉得身边的色彩逐渐黯淡消失了,自己似乎又再度立于魔法学院的校园中,混杂在等着被蒸气人一一吞掉的学生队伍里。
法师˙薛鲁纳对着包围他的便衣警官不知说明什么,他似乎已经对艾莉卡毫不在意了。那个男人已经回到属于他的世界,艾莉卡心想,回到那个充满野心、谈判、场面话,以及略带讽刺意味的世界里。
「啊,大场!」看热闹的群众团团团住御厨家,有名姓佐佐木的少年也混在其中,他对艾莉卡挥着手。
艾莉卡也轻轻举起手,随即便转身背对人群。
惠与亚奈则依旧瘫坐在地面上。已经变成人类少女的全裸亚奈缠在惠腿边,她那白嫩的大腿很刺眼地映人艾莉卡的视线中。
「……恭喜你啊,我该向你道贺吗?……法师˙御厨。」
某个娇蛮、听了令人不快的女性声音说道,到底是谁发出的呢?……原来正是自己。不,我并不想说这些话呀。尽管艾莉卡这么想,然而发出上述言论的人确实是自己。
「……法师的地位、变成人类的情人你都同时获得了嘛。」
又有人酸溜溜地说着,结果那个人还是自己。艾莉卡发现自己正不知不觉朝向家里的方向前进——那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你、你要去哪里?艾莉卡。」在人群的嘈杂声中,刚才差点毁了地球的少年以傻不隆咚地口气间道。
「当然是回家啰,笨蛋。」
艾莉卡啪哒一声用力甩上门,粗暴地褪去鞋子,咚咚咚地冲上楼梯,前往二楼自己的房间。途中她感到背部与腿隐隐作痛,在狭窄的楼梯转角处,她忍不住蹲了下来,眼角渗出泪光。
艾莉卡在心里对自己解释,眼泪是因为受伤过于疼痛之故。
等御厨夫妇好不容易回到家门时,已经是向晚时分了。
象山与典子步下计程车后,两名站在家门前的警官直接迎上前去,要求他们出示能证明姓名与身分的文件。
「怎么了吗?」典子问,但警官并无作答。
她莫可奈何,只好拿出自己的驾照。
象山则掏出「日本炼金术师协会」所发行的「公认炼金术师证」。那是一张上头刻印有十七世纪英国炼金术师所绘,看起来就像小孩涂鸦的烧杯图画证件。
「……这也算身分证明文件?」警官露出明显的怀疑之色。
「……这就是身分证明文件。看起来很像小孩的涂鸦吧?……跟你们那方方正正的樱花标志相比或许难看了点。」象山说。
「老公。」典子连忙制止他。
打开门走进客厅后,典子听见屋内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惠跟艾莉卡想必平安无事吧。
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上,儿子与一位长发少女并肩而行。她的头发太长了。艾莉卡的头发长度不过及肩,但眼前这位少女的长发却一直留到腰部。
「咦?」
典子站在玄关前看着这两人,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一位皮肤白皙的少女立在惠身旁。她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视着典子,身上则穿着惠的浅蓝色睡衣。
典子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位少女。在她还没有想起来之前,象山倒先诧异地开了口:
「牧、牧……」牧子妹妹——他差一点就要如此称呼少女了,幸好及时想起这句话的涵义才连忙紧急煞车。「你、你这家伙……那女孩,该不会是?」象山很罕见地慌了手脚。
「……嗯,亚奈变成了人类了。」他中学的儿子莫可奈何地解释道。
这时,在德国汉莎航空某班飞往德国的班机头等舱内,戴着备用眼罩的法师˙薛鲁纳坐在椅子上,正闭目沉思想着某些事。
自己总算克服这愚蠢但又令人恐惧的事件了。不,应该说自己成功利用了它才对,光以魔力值而论,那少年或许凌驾了我们全体法师的平均值之上。但殿下已经要求他「纳入体制」。没错,他就放在我可以影响的范围内。少年的存在势必会对其他四名法师造成压力,而自己的发言权也将毫无疑问地增强。
不过遗憾的是,薛鲁纳心想,毕竟那少年还是个日本人。
真是巧合啊,为何我的人生重大事件,都与日本人脱不了关系。
艾莉卡的母亲容貌,突然浮现于他隐藏在备用眼罩下的黑暗眼睑内。以亚洲人来说,她的确是个鼻梁高挺的美女。她操着日语主动向自己交谈,两人比手画脚了好半天——自己根本听不懂对方的语言。
她站在德意志的夏季阳光下,可惜不是金发,而是一头黑色长发、讲日文的女性。她的德语尚不够流利。她用英语解释道,自己是为了学习音乐,才会来到美丽的德勒斯登。
下个场景,薛鲁纳就与对方牵着手,漫步于威廉大街(Wilhelmstrasse)上了。这是在柏林市内一条讨厌的街道,但她却说她很喜欢这里。
这时,薛鲁纳突然醒了。他发现刚才的场景竟然都是梦。
深夜,惠一如往常睡在客厅里。亚奈睡在象山夫妇的卧室。艾莉卡则在二楼她自己的房间。
至于象山与典子则还没有就寝,两人待在实验室中。
「……老公,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典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