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找她所居住的公寓。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公寓,把她送进屋子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象山让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这才意外发现房中四处颇有少女情怀地摆设着小猫饰品。
“唔……唔……”
怜子张开充血的眼睛,往上看着象山。她满脸红通通,嘴巴紧紧地闭成ㄟ型,眼睛直直瞪着象山。
这时象山不禁想道:她不戴眼镜,五官看起来还真是相当端庄……不过,他实在很不习惯被女性这样盯着瞧。
“好……那我要回去了。”象山低声地说着。
象山这样打过招呼,起身正想离去的时候,不料怜子却抬起上半身,抱着他不放。象山可以感觉到她身体某些柔软的部位,开始有些慌张。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都是我,害你被烧成这样……结果,我还说了那么多失礼的话……”怜子近乎呻吟般地说着。
象山跪在沙发的前面,将手放在怜子的肩膀上,想要把贴住自己的怜子推开,不过很意外地,她竟然相当用力紧抱着象山。
“那是因为你喝醉了,没办法的事。”
“不……不是那样……其实我并没喝得那么醉。我……我只是突然变得心里没了底,我好怕……真的好怕。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我……始终都对科学……深信不疑……始终专心地做着同一个研究,如今却……我觉得眼前的沙漠好像不断在扩大……”怜子眼眶已经含着泪水。
象山真的伤透了脑筋。他心想,在他四十多年的人生里,可曾让女人在白己的怀中哭泣过?毕竟炼金术师的工作性质,基本上是一个人躲在家里工作的。这和“经常被年轻女服务生围住的速食店男店长”正好形成强烈对比。
“不,呃……其实你也还很年轻啊!”象山试着说些安慰她的话。
“我已经不年轻了。”怜子有些撒娇地说道。
“你比我年轻多了。”象山说着。
“不,我已经不年轻了。”怜子有些闹别扭般地说着。
“……一直争论年轻或不年轻这种相对性的问题,也不能解决什么。你还是先睡一觉,明天一切从头开始吧!”象山再次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发出低吟,不过肩膀的确移动了。
就时间上来说,其实象山和怜子拥抱不动的姿态,也还不到一分钟,但怜子突然离开象山的身体,似乎有些害羞地说道:
“对不起……今天才第一次和你见面……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抱歉才好……我已经没事了。”怜子擦着眼泪这么说着。
“嗯!”象山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来,然后说了声“那么我先走了”,正当他要往门的方向走去的时候——
“请等一下。”怜子抬头看着象山喊住他。
“嗯?”
“呃……没事,晚安!”怜子的笑容显得有些不自然。
怜子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黎明时分她慢慢醒来,觉得头很沉重,而且有些寒意。还有一些昏暗,感觉那个模样恐怖的恶魔就躲在那里,于是她把屋里的灯全部打开。
她进到浴室里,坐在浴槽里,一想起昨天所发生的事,不安又开始涌现。
她用浴巾裹住自己,坐在化妆台的前面。不戴眼镜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很凶。
我实在不喜欢白己的脸——柿崎怜子这么想着。为什么白己会长得这么像父亲呢?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妈妈一样,有张很有女人味的脸呢?在上小学之前,自己的脸瘦得像只狗一样,真的很难看。所以即使妈妈给自己穿上可爱的洋装,却一点也不开心。
怜子回忆起完全忽视装扮、专心致力在课业上的中学时代,那个身穿硬邦邦的水手服、瘦小又像个男孩的女学生。进入高中之后,她接触了物理学,也因此知道了费思顿博士的事。她想写了这本书的人,一定也和自己一样,白白糟蹋了一生。
什么叫约会,她根本没有这种经验。因为她觉得所有的男人都是怪胎,心里只想着怎么样和女生上床。
怜子又想起了那个中年男子。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不一样的男人,在他的手腕里时,可以隐约闻到化学药品的味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炼金术师的味道呢?
那双又大又温暖的手,即使充满药品的味道也无所谓。她真希望能更长时间、更用力地,让他紧紧地拥抱自己——突然,怜子察觉到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
从在超商撞见那一刻起,到晚上分手的时候,她好几次重复地回忆起……杂志的图片掀开时,瞧他那慌张的样子,连怜子都觉得好笑。那个男人,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吗?
怜子眺望着自己从浴巾底下伸出来的脚,心想自己的脚长其实也不算太差。然后她又取下裹在头发上的毛巾,用双手把头发往上抓松,再往前面噘起嘴唇看看。
把头发剪了吧——柿崎怜子下定决心。
“喂,到底是有什么伤心事,让你在黑轮店非得把手伸向滚烫的锅子不可?”
典子对边护着用绷带包住的左手,边吃着荷包蛋的象山这么说道。
“因为马铃薯看起来实在太好吃了。”象山说着。
“嗯!”典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则是骂了声:骗人。
岛田敏明因为柿崎怜子三天都没进来研究所,感到非常地担心,该不会……不过他也花了三天的时间,好好地整理了实验室。
接下来,这个研究所到底会怎么样呢?……我的薪水拿得到吧?敏明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