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想要在祖灵祭之前离开成都吗?”
松赞·干布含笑问道,让利吉姆无言以对。
再怎么想似乎都不可能。
在祖灵祭到来前的这几天,利吉姆一直过着焦虑的日子。
城内的紧张气息也逐日提高。
和这份紧张感相呼应,来自四面八方的祭司开始聚集。
他们队身为祖灵祭而准备的供品感到相当满意,并对勤奋工作的卫兵和侍女注以赞赏的眼光。
接着,到了祖灵祭的前一天。
利吉姆等人来到雅隆旧城雍布拉康。这里是个只有两层组成的小城堡,是吐蕃再度统一之前,松赞·干布住的地方。
王室的人和祭司都想要在这个城里住上一晚,为明早的祖灵祭作准备。
确认完该准备的东西后,松赞·干布带着利吉姆和巴桑来到城堡附近的岩山。
虽然说是岩山,但只有个和山丘差不多高度的小山,这里没有半棵树木,全是赤裸裸的岩石地。松赞·干布到山麓前都是骑马前进,之后他放下马,徒步来到岩山一角。
岩山中间有个小小的洞窟。
松赞·干布不发一语地进入洞窟内,手持灯火的巴桑也急忙跟了上去。
利吉姆则是握着剑柄,跟在他们身后。
进入洞窟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正当他们因为刺鼻的味道而皱起脸来时,有一群蝙蝠从天花板飞下来。蝙蝠群围成一团在洞窟的中大大地画着圆,就这样转了好几圈后,便用流畅的动作消失在洞窟深处。
「这里。」
松赞·干布向利吉姆等人挥挥手。
最然这里的入口很小,但听到那个回响的声音,发现这个洞窟其实出乎意料之外的深。
巴桑手上等,在岩壁上画出长长的身影,那些身影随着利吉姆一行人的动作,诡异地摇晃着。
等他们再往前走一段路后,便抵达了一个宽广度刚刚好的地方。
在模糊的灯光中,放着一些腐朽的道具,墙壁上刻着像是伤痕的几何图形。
「这是梵文?」
利吉姆小声说道,松赞·干布笑了笑,但却没有往常那样傲气十足的神情,他那眯起来的眼里,带着缅怀过去的神情。
「在我还小的时候,有两名僧侣住在这里,他们是因为南方的战乱逃到这里来的。只是在我们的语言能沟通时,花了不少时间。」
「所以您才会想要…建造寺庙吗?」
巴桑低声问道。
松赞·干布听到这个谨慎的疑问,含笑说道:
「若说不是是骗人的,但我最大的目的是为了消减祭司的权利。」
手持灯火的巴桑的手震了一下。
松赞·干布看到墙上摇晃的影子,确认了巴桑内心的动摇。
他知道自己说出了非常残忍的话,这句话等于是否定了巴桑担任王室祭祀这二十多年来的职务。
但是他并不打算撤回前言,相对地,他决定告诉巴桑事实,这是对巴桑的礼仪,也是为了在最后不让他下舞台的布局。
「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那身为上上代吐蕃王的父亲被毒杀,我当时还很蠢,怎么也无法理解父王被杀害时,诸王一起背叛王室的局势。」
所以才攻陷了塔布,松赞·干布压低声音说道。
「我不断派兵去波窝薄,还有东吐蕃诸王这些有背叛者的地方,当中我才发现到,我完全没有出发到犯下最大过失的人。」
「是指…祭司吗?」
巴桑用低到快要听不到的声音问道。
没错,松赞·干布不改语气地说道。
「在我父王被毒杀的那一年,城里的祭司占卜出城内不会有灾难。但实际上不到两个月内父王就过世了。可是祭司却不打算负起这个占卜错误的责任。那群人老是这样。」
「松赞·干布王……」
「但你不一样,巴桑。」
松赞·干布用充满慈爱的眼神望着巴桑。
「你的言行一致,并且可以以祭司一职为傲,虽然因此个性有点顽固和偏执,但绝不会伪造神嘱。只是一些不法祭司,却自以为是神的代言人而随意使用权力,甚至还会谎报神嘱。」
「没有祭司……」
会做出这种事。巴桑还没说完时,松赞·干布就打断他的话。
「有的。你也知道吧,当我打算迎娶第二王妃时,有个祭司推荐自己的亲属,说是和神选上的人,虽然我全力将那个人拉下了台,但可费了不少的功夫。」
松赞·干布弯下眼尾微笑,他说的那名祭司是巴桑的前一任祭司,松赞·干布知道巴桑也对他的厚颜无耻感到惊讶。
但实际上确实有这种祭司的存在。
在松赞·干布年幼的时候,祭司拥有能够凌驾于国王的权力,不管是战争时期、葬礼的内容,还有国王结婚,凡事都要经过他们的占卜。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