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虽然军事方面不及吐蕃,但文化和技术却卓越超群。尺尊的奶娘也对她们一片苦心养大的公主要下嫁蛮国一事感到愤慨,还和茹央妃和赤姜的侍女产生对立。”
“茹央妃殿下的侍女…吗?”
听到翠兰的低喃,松赞·干布大笑出声。
“她们都有一定年纪了,所以变得比较圆滑,但公主殿下大概很难理解吧。只是宫廷中女人之间的争妍斗艳,就像男人在战场上比拼本事一样激烈。对于侍女和女官们之间的对立,不要说我了,就连身为她们主人的茹央妃等人都没办法插嘴。尺尊原本是个活剥的女孩,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一点都不畏缩地接近我,衷心向我表示愿意来服侍我。”
松赞·干布视乎想起尺尊当时的样子,脸上含着笑容。眯起来的眼睛深处,透露着温暖的光芒。翠兰深信松赞·干布对尺尊的爱意,绝对是一般的夫妻之情无法比拟的。
“尺尊虽然讲话严厉点,但其实是个很会为人着想的人,因此也常会被旁人的企图所愚弄。她绝对不会杀人,更不用说是对茹央妃出手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尺尊是被人嫁祸的。”
松赞·干布望着尺尊的房间,翠兰也跟着将视线移向上阶的小窗子。
不知不觉间,雾已经散开了。
但还是看不到朝阳,天空还是有点乌云,阴暗早晨的空气中,开始混入沉重的湿气。
“公主殿下以前不是曾在狩猎场救过我吗?”
松赞·干布依旧压低着声音,带点浑浊的淡色瞳孔目不转睛地望着翠兰。
他思考了一下,最后拿起自己挂在腰间的剑交给翠兰。
“我认为这次的事件,犯人是想针对尺尊,因此希望你能帮我保护尺尊。在一切事情解决之前,我准许公主殿下在城内带剑。这把剑上面有我的刻印,这样应该就没有人会说话了。”
“可以吗?”
“利吉姆似乎会有话要说。”
松赞·干布笑了笑,用力地耸耸肩。
“松赞·干布王已经大概知道犯人是谁了吗?”
“…这个嘛,还不知道。”
“我担心拉塞尔他们也会有危险…!”
翠兰拘谨地问道,松赞·干布拍拍她的肩膀。
“我会在拉塞尔身边多派一些护卫。齐夫尔是个可靠的男人,相信公主殿下的侍女们也会保护他的,毕竟这种需要体力的工作,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松赞·干布子午挪揄后,不说半句话道别的话便穿过翠兰身边。
翠兰也转过身子,向即将离去的松赞·干布背影低头致意。
尺尊在屋内偷偷望着松赞·干布从院子离去的背影。
她已经好几次这样目送自己的夫君离开了,松赞·干布也曾转过身来向她挥手,但今天他只留下紧绷的气氛便速速离去。
二十三年前。
尺尊在七岁的时候嫁来吐蕃。
那个时候两国的邦交还没有那么深。虽然已有商人往来,但吐蕃这个国家还没完全成形。
不过尺尊的父亲鸯输伐摩预料,吐蕃在不久的将来会变成一个大国,所以才决定将女儿下嫁给松赞·干布。
尺尊代替骤逝的妹妹嫁进吐蕃。
吐蕃城和壮丽的尼波罗门宫殿不同,是栋用枯燥无色的石头盖成的黑暗建筑,人们的衣裳也是一样死板单调、俗不可耐。
尺尊很讨厌被人一直盯着看,虽然她年纪很小,但也感觉得出来,隐藏在他们眼里的不是赞赏,而是好奇。
尽管如此,尺尊还是决定保持毅然决然的态度,并用宽大的心来为两国的友好竭尽全力,努力完成自己被赋予的使命。
因此婚礼上她也是穿着吐蕃准备的嫁衣,尽管还不是很会讲吐蕃话,但穿着打扮全都交给吐蕃的侍女。
只有手上的指甲,是请尼波罗门一同前来的侍女帮忙染成红色。在尼波罗门,新娘在婚礼当天都要染指甲,除了指甲之外,手脚上都要描绘美丽的团,这只是为了接受神的祝福。
只要看着染红的指甲,尺尊就会雀跃不已,同时也会保持着庄严的态度。
但是——
吐蕃的侍女一看到尺尊用凤仙花染红的指甲,个个面露难色,还斥责她不该在婚礼当天玩草,把指甲弄脏。
尺尊用不熟悉的吐蕃话反驳这段文不对题的责骂。赶到现场的尼波罗门翻译,向大家解释自己国家的习惯,但吐蕃的侍女们只是表面放弃擦拭尺尊的指甲,心中还是充满了无法理解。
对她们而言,涂指甲的理由一点都不重要。
对吐蕃人而言,红色指甲就是误会的象征。
婚礼上,尺尊从头到尾将两手的指甲紧紧握在拳头之中。
她已经听不进祭司的话。
就连她一直很期待的赛马和隆重的犛牛游行,都只是眼神空虚地观赏而言。她将人们的话语当耳边风,觉得她们的视线都一一刺在肌肤上。
等到这段充满痛苦的仪式结束后,尺尊回到房间立刻扯掉身上的衣服。
她好想将想回尼波罗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