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在温希丝的旅店待下来之后,一直过着悠闲的日子。
早上起床后带马到河边,然后趁着牠们吃草时猎捕野鸭或野兔。在太阳高升前回到旅店并享用餐点,接着直到黄昏前都待在房间里睡午觉。待夕阳西斜,就再次前往河边让马儿们吃草。
他偶尔会洗个澡,也会钓些鱼来取代野鸭和兔子。
慧前去河边时,塞金总会牵驴子跟着他。早晨时,卡隆也会与他们同行,并帮忙打水或洗衣服。
他们有时也会遇到前来取水的扎西岗居民。
无论遇到谁,塞金总会充满活力地向对方打招呼。有些人会大方地与塞金互相问候,不过低头快步离去的人也不在少数。
自从慧拿着剑冲出去之后,就没有人再朝旅店扔石头,然而欺侮温希丝姊弟的行径却日渐加剧。
出门采买的温希丝,从第三天开始只能提着空篮子回来,她却没有显露出半分沮丧之色,还将慧他们抓回来的野鸭与兔子做成数样好菜。
温希丝不但拥有一手好厨艺,而且相当勤劳。
除了正午那段天气最热的时间以外,她都在打扫无人投宿的旅店。
只要一在房间内躺下,就可以听见她压低音量的走音歌声。虽然称不上是音痴,但温希丝的声音就是古怪,怱高怱低的歌声简直就像互相告知危险的土拨鼠一般。
每次听到温希丝的歌声,慧都会不禁笑出来。
虽然他想尽可能压抑住,但一想到温希丝的歌声还是会忍不住,使得卡隆有些不安。温希丝本人好像并不知道慧笑出来的原因,所以见到这种情况就会露出奇怪的表情,至于塞金则似乎想要护着姊姊,总是在嘴巴前竖起手指要求慧安静。
只有赤兔未与大家打成一片。
他虽然会和大家一起用餐,却不开口说话。早上和中午都在睡觉,什么事也不做,不过到了黄昏他却会一个人到镇上。卡隆每天黄昏也同样会去街上的小店寻找送给妻子的礼物,但是当他问赤兔要去哪里时,赤兔总是含糊搪塞,也不愿意让卡隆同行。
住进旅店的第八天晚上。
一道细小的尖叫声打断了慧的睡眠。
他并没有立刻跳起来,而是继续躺在毛毯里观察房内的动静。他屏住气息竖耳凝听,隔壁房传来赤兔的打呼声,卡隆房内则是一片安静,不过卡隆既然会安静地熟睡到让人怀疑他是否还有气息的地步,那么他的房内应该就是没有什么状况发生。
慧悄悄地下床,迅速套上皮靴、穿好上衣后,拿着剑靠近门口向走廊上窥探,却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状况。
慧以融入黑暗之姿迅速来到漆黑走廊上,旅店里没有半盏灯,仅能靠微弱的月光得知窗户的位置。
慧下楼后停住脚步,再一次竖耳倾听。
这一回他可以清楚听到温希丝的声音从旅店后方传来。
她正在叫喊,然而叫喊的却是象雄话,慧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慧压低脚步声靠近传出声音的方向,这次则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男子似乎正以难听的言语咒骂温希丝。
他的声音与马匹贲张的呼吸声重叠在一起。
是偷马贼
慧一领悟的瞬间,立即抛下原本的小心谨慎,一口气冲进后院。
白色的弦月挂在蓝色夜空之中,虽然不明亮,视野却至少比旅店内来得清晰,也比较容易判别事物。
好几个人影聚集在乎时绑马的地方。
其中两匹马的缰绳已经从木桩上被解开,并且还带到稍远处。
温希丝紧抓着最后一匹马的缰绳,努力定在原地不让马被带走。
她散乱的头发与裙襬在地上飘动的剪影,还有嘴里不停吶喊的制止声,使得慧很容易就能在一群强盗里看见她的身影。
可是,与偷马贼正面冲突是极度危险的行为。
慧一边冲向温希丝一边大吼:
「喂,温希丝!!放手!」
「不行!!马会被他们带走的!」
温希丝以沙哑的声音怒吼回答。
慧啐了下舌,同时拔出剑。
除了温希丝以外,其它人影似乎全是强盗。
难道这也是打压行动的其中一环吗
要是马被偷走,引发慧等人的抗议,就会把温希丝姊弟逼到穷途末路。
可是温希丝发现了偷偷潜进来的强盗,她的叫声唤来了慧,既然如此,慧也打算以确保马匹不被偷走为由,出手反制对方的行动。
对方究竟是怀着什么居心?对旅人而言,马可是与生命同等重要的财产,对马出手的不入流盗贼,成为剑下亡魂也是罪有应得。
谁敢抵抗就杀了他或许是慧这样的心情传达给强盗们了,原本和温希丝僵持不下的男子,连忙抬起他的短腿踢向温希丝的肚子。
温希丝的身体蓦地一弯,因为冲击与疼痛当场跪倒在地。
她的长发在空中描绘出一道轨迹,然后垂落地面。
然而温希丝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缰绳。
马匹因为四周的骚动以及身上的缰绳受到拉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