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机会问你,听说你会占卜啊?」
「诚如您所言。」
朱璎点点头后,松赞干布抱着拉塞尔在她身旁坐下。
「是用什么方式占卜?」
「我是用排列水芯片的方式来占卜。」
「这样就可以算出真相吗?」
「是的,只要这件事并非占卜者内心想隐瞒或渴望的事情,就可以占卜出来。」
「什么意思?」
「人心就像深渊一样,有的人表面上拒绝,但是与其表面思考无关的部分却渴望得到真相,这和表面的话语譬如有人说『我不想讲』而加以拒绝,或者闭口不语的行为无关;相反的,也有人以大方的态度面对,可是心底却有无法告人的秘密。」
「听起来真是复杂。」
松赞干布发出犹如猫头鹰叫声般的笑声。
「占卜的结果,会以只有你看得懂的形式出现吗?」
「不,占卜结果就和文字一样,只要是看得懂显示出答案『型态』的人,都可以了解。不过,像是『鸟』这种『型态』,只有靠占卜者的力量才能够看出它是乌鸦或鹭、成鸟或幼鸟,或是有没有精神等等。」
「原来如此。桑布扎的眼光很正确,你相当聪明呢。」
松赞干布直率地评论。
「不敢当。」
朱璎迅速回复松赞干布的夸奖。
看来桑布扎也将自己会占卜这件事全都告知松赞干布了。尽管朱璎对他报告的内容有点在意,不过,一想到这是桑布扎的职责就不怪他了。
大王思考着,然后望向朱璎。
「如果我拜托你的话,你愿意帮我占卜吗?」
「您的要求我必定接受,但是也有可能无法得到结果。」
「什么情况下无法得到结果?」
「会有这种状况并非『情形』,而是『人』。占卜者向来必须摒除私心进行占卜,不过,若是为翠兰殿下或利吉姆殿下这几位和我很亲近的人占卜,有可能只会出现我所希望的结果。尽管存有私心就代表占卜者本身不够成熟,但是希望能趋吉避凶也可以视为是占卜者的一些诚意。」
「诚意吗?如果出现委托人不期望得到的结果,你会怎么做?」
「我会选择以最不让对方受到打击的说法来表达。」
「如果你发现这个结果会危及自己性命呢?」
朱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直望着松赞干布。
他打算丢给自己什么难题吗?
然而她没有迷惑的必要。
「只要是我接下的委托,我必定会毫无隐瞒地传达结果。」
「这样吗?」松赞干布边说边露出老好人般的笑容。
「是的。」朱璎也稳重而坚定地点头。
等翠兰用膳完毕,送利吉姆离开之后,侍女们似乎等得不耐烦似地蜂涌进她的房间。
她们暂时无视身为主角的翠兰,热切地为翠兰参加宴会一事准备物品。她们将衣服和饰品从角落到中央一字排开,然后针对要为翠兰绑什么发型展开激烈的争辩。
不过,当派去妃勒托曼房间的使者回来之后,气氛立刻转为不安。
原因就出自于塔瓦。
塔瓦表示,得确认松赞干布的王妃们要在宴会上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如同她所说的,假使和别人穿一样颜色的衣服将有失礼仪,尽管身为主客,但是规矩上要由外来的翠兰礼让。
前去茹央妃房间确认的使者,马上就前来回报茹央妃穿桃红色的服装。
可是前去妃勒托曼房间的使者,回报的却是没有人在。
不过并非妃勒托曼不在房内,而是没有可以帮忙使者前去询问妃勒托曼的中间人。
大家都知道妃勒托曼有一名叫做夏拉的侍女,正因如此,使者无法略过这名传话者,直接前去询问妃勒托曼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身为传话者的侍女不在现场,可说是不太寻常的状况。
就连凡事喜欢自己来的翠兰,也都是由侍女向她通报来访者。
尽管如此,妃勒托曼房里却连负责收拾杂物的侍女都没有。
随着时间流逝,直到第四次派使者前去之后,就连平日负责安抚其他侍女情绪的塔瓦也不禁生气了。
「这种时候,妃勒托曼夫人的侍女究竟在做什么!?」
塔瓦似乎把对方的行为解读为不在乎翠兰的结婚贺宴。
翠兰无法忽视这位能干侍女的怒火,于是便站起身。
「我去问妃勒托曼殿下好了。」
在没有传话人的情形下由翠兰出马,就算有失礼仪也不至于不敬。
「我陪您去!!」
塔瓦连忙说着。
彷佛在响应她的话似地,有三名侍女也自告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