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这就是怪异。奇怪又异常的存在。
要是抚子更深入理解这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不会发生这种事。不会发生任何事。
「所以抚子,如果你想回到过去,本大爷可以实现你的心愿。因为我朽绳大爷,是你们所说的神。」
「神……」
为什么?
如同空荡荡的。
这个字听起来非常「空虚」。
本应很可靠的这个名称,听在现在的抚子耳里,是很不实际的表面话。就像是在看数学课本,记不进大脑。
神。
神……
人们心中皆有神,信仰只在心中──忘记这句话是谁说的。
「……回到过去,可以有所改变吗?」
「不,不会变不会变。只会重蹈覆辙。该说反覆还是重复……不对,形容成『衔尾蛇』应该别有一番风味。只会陷入无限回圈,永远、永恒地做著相同的事。然后抚子每次都会一样在这里抱住双腿蹲著落泪,说自己想要回到当时那时候,本大爷则是每次都会实现你的愿望,当一个称职的神。」
「……这样很『悲惨』吧?」
很「悲惨」。
以这种状况,形容成「不如一死」也不为过。
或者得形容成……不如一活。
居然得永远反覆现在这种心情,这甚至堪称和「地狱」同义。不过在另一方面,抚子也有一种想法。
套在抚子右手,如今纠缠不放的白蛇──朽绳先生,正是为了让这种「地狱」永远反覆上演而来吧。
活了千年以上的蛇。
死了千年以上的蛇。
不断反覆生与死,成为神的蛇。
是的。再怎么说,朽绳先生都是神──抚子不曾信仰的神。
由抚子「复活」的神。
「既然这样,抚子不想回到过去……想永远待在这里,维持这个样子。」
「这样啊,这样啊。不过抚子,话是这么说,虽然抚子说想要待在这里,但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吧?」
「……这种小事,抚子当然知道。」
这是小事。
虽然抚子现在搞不懂各种事,但终究没有迷失到连自己在哪里都不晓得。
抚子很振作。不对,这是假的。
抚子迷失了。失去了。
即使如此,抚子还是知道。
好歹知道抚子身在何处。
好歹知道抚子位于神社地板底下。
好歹知道抚子蹲坐在已经毁灭的神社──北白蛇神社的地板底下。
「……如果陌生人看见现在的抚子,不晓得会怎么想。居然偷偷摸摸待在神社地板底下。或许会以为抚子是小偷吧。」
「天晓得……不过,人类或多或少都像是小偷。每个家伙都是满脑子想抢夺他人的权益。」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抚子,你这几天比世上任何人都深刻体认到这一点吧,啊啊?」
「……可是,抚子觉得也有很多人不是这样。」
「真要说的话,应该说『也有很多时候不是这样』。差别只在于这个家伙在何时是怎样的家伙。好人也会轻易变成坏人、坏人也会轻易变成好人。你至今打交道的人们都是这么回事。你忘了吗?啊啊?」
「…………」
抚子有种被花言巧语蒙骗的感觉,却不是因为这样而沉默。
抚子经常在困惑的时候沉默,但只有这次不一样。
沉默的理由不一样。
远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抚子是因为这个声音而沉默。
这个声音,彷佛将近似幻听的朽绳先生说话声,以及甚至不算是自言自语的抚子说话声一起重置──真要说的话,是「消除」。
是这样的脚步声。
从声音来看……不对,从声音来听,应该只是细微的脚步声。
不过,听在抚子耳中非常响亮。
巨大、膨大的声音。
听在抚子耳中,如同「怪兽」即将「来袭」的声音。
似乎会破坏一切、颠覆一切,无从抗拒的脚步声。
「…………!」
这一瞬间,飞走了。
什么东西飞走?是神社。抚子躲在地板底下的这间神社。
这间神社飞走了。
记得有个《三只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