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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抚子会这样?
抚子现在,为什么蹲在这里?
为什么像这样蹲在这里?
抱著双腿,低著头。
大概在哭泣吧。
抚子不懂。
不懂,不懂,不懂。
说真的,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抚子不懂。
而且,也不想懂。
「没有为什么,也无须计较为什么吧……啊啊?」
此时,套在抚子右手腕的白色发圈这么说。不,正确来说不是发圈。
看起来也像是手镯的这个东西,是白蛇。
鳞片倒竖的白蛇。
当事人(当事蛇?)说自己不是蛇,是朽绳。似乎是喜欢「老朽之绳」的说法。【注:日本近畿、九州西部等地对蛇的称呼。】
他说,这个称呼很适合自己。
不过,「蛇」与「朽绳」到头来是相同的意思,所以抚子以「白色发圈」形容蛇肯定也不成问题。
问题,不在这里。
只在其他地方。
发圈──朽绳先生这么说。
以充满恶意的语气这么说。
没有为什么,也无从计较为什么。
「抚子,这都是你的错吧?」
「……不对。」
抚子提出反驳。
但是,抚子的反驳其实只是一种反应,话语完全没有说服力。抚子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抚子始终只是反射性地否定朽绳先生的说法。
这是反应,是反射动作。
绝对不是反驳。
「抚子没错。」
抚子试著再说一次,却简直是虚伪。
虚伪,空虚。
如同承认是抚子的错。
虽说如此,朽绳先生实际上始终只是坏心眼捉弄抚子,其实不觉得抚子有错吧。因为朽绳先生对于「善或恶」这种类似道德观的概念相隔甚远。
这条蛇没有善恶,只有黑白。
不是白就是黑。不是黑就是白。
如此而已。
不知灰色为何物。
也不知判断为何物。
因为,他的意见是……
「哈哈哈……抚子,一点都没错。哎呀,本大爷一直以为你是猜不透想法的不可靠丫头,但你出乎意料看穿本大爷的本质吧?还是说你终于看穿了?因为仔细想想,如今已经无从挽回了……啊啊?」
朽绳先生如是说。
张开的血盆大口,简直像要吞噬抚子。即使不是这样,那闪亮露出的利牙,也足以吓坏抚子。令抚子吓得蜷缩。
……不对,这是假的。
抚子再也不怕这种牙齿了。再也不当一回事了。
第一次「看见」朽绳先生的时候,抚子差点吓死、差点怕死,但如今抚子好怀念当初只因为那种程度的锐利就害怕、只因为那样就能害怕的自己。
抚子再也不会怕任何事了。
没任何事能让抚子害怕了。
什么都没有了。
害怕利牙的那时候。
抚子还是平凡国中生的那时候。
……抚子是受害者的那时候。
从那时候至今,究竟经过了多久……抚子试著说得像是怀念往事,其实经过的时间没有漫长得令人怀念。
是不久之前的事。
抚子轻而易举就能回想。
然而,所谓的「不久之前」,同时也是再也回不去的往事,是遥远的往事。
抚子由衷想回到当时的自己,但是应该不可能吧。
「不,并非不可能喔。抚子,其实回到过去,不像你们哺乳类想像的那么难。」
朽绳先生如是说。
不对,严格来说,朽绳先生没有开口说话,是直接对抚子内心说话。
他这么说。
他说,声音只是一种印象。
不对,就说了,他并没有说话。并没有述说给抚子听。
这是幻听。是幻觉。
就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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