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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突然间,一路内心涌上一股想发笑的冲动。什么?不要紧?问我要不要紧?是啊,当然,我当然不要紧。看了那个也能理解吧?就只是我女儿被人拿菜刀抵着、脸颊流了血罢了。拿着菜刀的男人脑袋有根筋不正常,说想要十字架,女儿的命掌握在那种家伙手里虽是个问题,但若真要说的话,握着菜刀的不管是罗马教皇还是以绝世手艺自豪的厨师,这种状况就是个问题。是啊,没错,剩下的一切OK。你不必像这样,像车站中经常可见的一个镜头般若无其事地对我搭话——
不正常的是我吗?还是世界?
「喂喂?请问?」少女出声。
「我没事——你退后。」
尽管被无尽的混乱侵袭,总之一路还是先打算将少女推到身后。
但少女却不为所动。
她微笑着说道:
「不要紧的。」
……什么?
少女抬头看向身后的饭店。
彷佛在找寻什么,凝视饭店好一会儿,她摇摇头,最后终于从腰包里缓缓取出手帕。本以为她要拿给一路,但她却就这么凑到自己鼻子上,往青年和水彩的方向走去。
等、等一下!一路原本打算制止,却被身后钻出的几只手给温柔制止。
「怎、怎么搞的,你们……」
「好了好了,包在我们身上。」和刚才的少女同样穿着日炉理坂制服的少年们笑道。
「——请交给我们处理。」
然后彷佛接续他们的话一般——
「我的名字叫做三轮方辽子。」
少女转过身,手帕仍按在鼻子上,声音朦胧地报上姓名。
「是这里的现场负责人。」
「——现、现场负责人?」
「不要紧的,请安心等候。」
身旁的妻子果然也同样被几个女高中生(至少外表看来是)制止并加以安抚。
前方传来明显因恐惧而畏怯的怒吼:
「站、站住!不、不许再靠近!」
少女带着嘲笑回答:
「是~是~用不着你说,我也不想靠近。你真的是很臭耶……再说,你身上带着这么臭的味道,还真以为自己逃得掉啊?就算在一公里远也闻得到啊。
你很臭。
……你到现在也还戒不掉吧?」
青年很显然畏缩。
「不、不是……我也没办法啊!我忍不住,夜晚……夜晚、夜晚很恐怖……」
「……然后?」
「我、我没有打算违逆,只是、只是——浑帐!」他突然瞪着一路,粗鲁地高叫:
「你!十字架!快拿十字架来!」
少女像是要安抚他似的说道:
「别这样,你只是因为毒瘾发作,所以才无法冷静下判断。我可以跟你打赌,你绝对会后悔的。等到药效过后,你一定会后悔的,绝对会厌恶干下蠢事的自己。所以赶紧趁现在——」
「少罗嗦!浑帐,别靠近我!」
被当作人质的水彩胸部被一扭而发出悲鸣,青年依旧持刀对水香叫道:
「警察!快点叫警察——」
而后像要回应他似的,从人群后方传出浑厚粗犷的声音:
「找警察的话,就在这里!」
一路瞪大双眼,看向声音来源。
他绝对敢打赌,在这夜晚的寂静当中,别说警笛声了,就连汽车声音他都没听见。绝对。那个声音——
会是碰巧路过此地,一直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观望吗?
人潮迅速地让开一条路——
两名身穿看来是正规制服的男人现身。
熟识的男人身影,让一路不禁屏息。
「桂木先生!」
身为教师的他曾见过好几次,对方是在这附近的派出所值勤的巡查部长——真正的警察。
在这奇妙的状况当中,发现了唯一可以确定、熟识又可靠的人,一路放松紧张的肩膀。而不管何时总是带有批判性的妻子,脸上也稍稍展露放心的神色。现令情况依旧危急(而且也无法理解),但他们仍感到放心,打算再喊一次「桂木先生!」冲上前去——
然后一路看见「他熟识的邻近警官桂木先生」,以极其自然的动作从腰间拔出手枪。
一路维持着笑容僵在原地。朝他回以笑容后,桂木先生依旧面带微笑地双手举起枪把上绑着绳子的三八式手枪,对准天空,轻松地扣下扳机。
轰隆声震动大气。
这景象并非幻觉,而是现实光景。亲眼看着这一幕却完全无法理解的一路与水香,被出其不意的枪声吓得不禁倒地,就彷佛枪声实体化、射中他们胸口似的。而实际上若非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