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It/The One 第一部~「翡翠之都」~第一幕「骨牌要倒了」

br />   「这种艺人真是烂透了!」这是水彩母亲的说法。「什么叫做轻度毒瘾?他八成以为这样就能帮自己『镀金』,像麻药什么的,一定就是这么回事。不是常有那种艺人吗?自满地说些什么:『我以前曾经很坏。』而会觉得那样很帅的人也有问题!真是不良影响!」

  「嗯~可是啊,他有那样的父母亲,所以不光只是有钱,一定也背负着某种压力吧?」

  千铃沉着地回答。语气虽然平静,但最近连续卷入不幸漩涡里的她,说出的这番话却总让人觉得带点沉重。「再说,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我也只是从护士那里听来的,他好像住在医院附近的饭店里,为了戒毒而接受特别的『勒戒治疗』……」

  「……护士可以把这种事情告诉别人吗?」

  水彩的母亲总是保持一贯的批评态度。

  「所以当然要保密喔!」

  水彩的母亲「是~是~」地点头,而在她一旁——

  「既然这样,你每天都在跑医院,说不定总有一天会遇到他喔,千铃!」

  猜想千铃或许是想说这个,水彩高声说道。就是吧!要是真的碰到该怎么办呀?很棒吧!两人笑着交换诸如此类的对话。一生只有一次的高中一年级暑假,为了照顾家人而每天跑医院,要是能因此遇见艺人的话,那的确会是件很棒的事吧?就算那位艺人是个瘾君子。说实在的,她对什么名叫「美作冲也」的艺人半点兴趣也没有。那是故作开朗,故作开朗——简直像是什么美妙的奇迹,两人那样彼此笑着也只不过是几天前的事。

  就是嘛,就算是艺人,也不会因为遇见那种人就高兴成这样——水彩点头。像我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更别提正处在艰苦时期的千铃了,水彩实在不认为她有闲情逸致为那种事而高兴。当然,对这时候的水彩来说,她一点也料想不到不久后就会遇见那个「美作冲也」本人,更不知道将被他拿刀抵着威胁并被揉胸。因此水彩将「美作冲也」的事从脑中撇得一干二净,开始思考别的可能性。

  咦~可是会是什么事?

  她会真心感到高兴的事?

  (……这……难道说?)

  就只有一个可能……不,怎么可能。

  「猜不到吗?」

  她真的很想快点说出来吧?不知是否等得不耐烦,手机另一头千铃的音量变大:

  「真没办法~那我给你点提示吧!提示就是……我……妈妈!」

  千铃的妈妈?

  (看她高兴成这样……)

  (——不会吧!)

  (难道说……难道说……该不会——)

  一瞬间脑中浮现出记忆里,身上连着上百、上千……不对,是上亿根插管,简直就像浮在插管之海一般——附带一提,那几乎可被形容成「义大利面状态」——的千铃母亲的模样。只靠着维生装置才勉强活着的那个——

  (……难道说,怎么可能……可是!)

  (看她高兴成这样,该不会——)

  「不会吧?」水彩不禁喃喃出声。「……真的吗?」

  「没错!」

  是迫不及待了吧,千铃的声音因喜悦而显得神采奕奕,她终于公布答案:

  「我妈终于死了!」

  「真的——咦咦?」

  差点随着千铃充满幸福的声音脱口说出:「真的吗?太好了!」

  水彩僵在原地。

  她……刚才说什么?

  她刚才……满是开心地说了什么?

  这一瞬间,骨牌倾倒了。

  2

  「实在搞不懂耶……应该不是要守灵吧?」

  「……谁晓得?」

  外头是一片暮色。在太阳虽已隐身、但天空仍带着苍明的空气中,率先走下玄关前阶梯的父亲询问,身穿着日炉理坂高中制服的水彩则欠缺信心地回话:

  「……不知道,可是,应该不是吧。」

  (「然后啊,水彩,我希望你现在来医院一趟……不,请你家人也都一起来。」)

  (「因为我想让你们大吃一惊!」)

  老实说,她并不想大吃一惊。

  就连现在她也还心有余悸,要是再被吓到的话……

  (「我妈终于死了!」)

  「死掉的事情是真的吧?」

  对于父亲的问话,她以「嗯,大概……」含糊带过。

  千铃那满是欣喜的声音,会是像平常一样「强颜欢笑」吗?可是究竟为了什么而必须强颜欢笑?再说,她那口气实在不像是「强颜欢笑」。

  能够想像到的就只有——

  1.千铃因为打击太大而变得异常了。

  2.打击太大而变得异常的是我。

  而水彩愈想愈觉得似乎「答案是2」。与其认为千铃变得异常,她总觉得「自己变得异常」这个想法还比较能让她接受——再怎么说,现在还回荡在耳边的,不是千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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