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还是憎恶,「想要守护某人(然后想杀掉某人)」这种思念他人的心情,正是让人迅速变强的方法,有时甚至还能让人超越极限。
但这并不是真正的坚强。
不管是爱是恨,一旦少了倾泄的对象,那份强劲便会迅速失衡。
没错,今理由寄托在他人身上而得到的力量,终究会被人给轻易剥夺。那样的力量真能算得上真正的坚强吗?小茵怀疑。就算要花上时间,但自己的战斗理由必须自己找出来,并且自负责任去战斗——唯有这样得到的力量……唯有不仰赖他人、而是由自身体内蕴生出的力量才能不为人所夺,就意义上才算是真正的坚强。举例来说,假使琪为了昴变得不管再强……不,愈是因为这样而变得愈强,一旦昴消失,那份强劲恐怕反而会害了她。愈是仰赖昴,琪本身反而会愈软弱。没错,就算是琪,要是喜欢的男人死了,之后就算落得遭流放也不奇怪——但这样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坚强吗?不,唯有无论多么痛苦与悲伤都能够跨越并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坚强——小茵如此认为。即使赌上性命也想要爱人——就算这样的对象死了而感到绝望,但还是活着并打算追求新的恋情,这样才叫做坚强。即便失去舍命也想实现的梦想,但仍不放弃生命活下去,并且能够再次追求崭新梦想,这样才是真正的坚强。
那么所谓的坚强——
就是能够完全地律己。
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被逼入什么样的情境也绝不会迷失自己、完全规范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坚强。不管再怎么挥剑、再怎么巧妙地射击,这些终究不算坚强。毕竟不必使剑也可以杀人;而不管开再多枪,只要无法在该开枪时扣下板机就失去意义了。重要的是在何时开枪,并且律令自己到时候能够确实开枪。
不管再怎么挥剑,琪也无法对堂岛昴下杀手吧?而对依花也是。
但是小茵若有必要,就算是身为主君的依花她也杀得了,她会律令自己。
这才是坚强。
律令自己——真正的坚强。
一切的训练,都是为了将名为「自己」这匹有着易暴走倾向的野马完全纳于掌控之下。
从这一点来看,就连那个堂岛昴或者小鸟游恕宇,虽然他们看似坚强却都很软弱。无法在最重要的关键点彻底驾驭自己。所以——
「……小茵?」
「嗯?喔喔。」发觉自己无意识地抚弄着琪的头发,小茵像要掩饰害臊似的笑了。
她微笑着说:
「真是的,看着妳就不自觉想摸妳的头。」
「……是因为我的额头吧?」
「妳真可爱呢,琪。」她又更加地抚弄编成辫子的头发,并且掬到鼻子前闻。「啊啊,真可爱。」
「……真是个怪家伙。」琪叹了口气。「总之,我想要变强。」
「是吗~是吗~」
「那当然,不变强不行。不是单纯当个璧龛装饰品,而是成为一把真正的刀……斩得了吗?还是斩不了呢——」
琪「哈啾」一声,打了个喷嚏。
哈呜——然后笑着说道:「云上面果真好冷。」
小茵恶作剧地笑了。
「要互相取暖吗?」
「……互相取暖?」
「……开玩笑的啦。」小茵起身。「回船里吧,琪。副队长。我要再这里多待一会儿,观察情况。」
虽然看似没有异常……
「我、我还不要紧的——啊……」才说着,又打了个喷嚏。
「别逞强。」
「……这一定是有人在讲我的八卦。」
「……搞不好喔。」像是堂岛昴或者依花。
咻——一阵风吹过。
感觉到震动,小茵手伸进黑服口袋,取出怀表。
「定期联络的时间到了。」她按下怀表上的按钮。「好了,在抵达和歌丘之前还剩一次——照这状况看来,应该会在中午前抵达。好久没回日炉理坂了。」
「因为妳老是不在嘛—放假是没关系,但别老是旅行,偶尔也去师父那里露个面嘛!冬月先生也……」
「……妳也很久没回去了吧?」
「我任务前才刚去过回来……师父和小秀都很健康。」
「这么说来,那老头……小秀?喔喔,小秀啊,那个小秀。」
「……他要我代他向妳问好。」
「骗人的吧?」
「……妳怎么知道?啊啊,我果然不会说谎。」
「……这不重要,如何?小秀有变可爱吗?」
「嗯,很可爱……太好了,妳果然还是会在意嘛。」
呵——小茵扬唇眺望着云海。
在月光照耀下,飞行船直越过云之砂漠前进。
只要穿越到云上,无论何处都能见到这再普遍也不过的风景,但多数的人从未见过这风景便离开人世。这充满幻想、有如异世界般的风景。
耳边传来琪的声音。
「可是,没想到那对姊妹会结婚,而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