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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矮小得令人傻眼,对自己所造的业无可奈何的人类。」
「闭嘴——!」
不是在「森林」,而是在正午却一片昏暗的树林里,绫扣下了十字弓的板机。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没去想,就只是顺从手指的动作。
顺从情感的爆发——
7
——回神之后。
舞原家特制的电动十字弓,里头的箭已被射尽,绫一屁股跌坐在树林里。
忽然,她发觉自己已淋成落汤鸡。
应该是雨一直在下,只不过她没留意到罢了。
四周没有任何人,树林里只有绫独自一人。
彷佛在嘲笑她似的,十字弓的箭全都集中掉落在同一个地方。
绫笑了。
(一定是我射出去的箭,全部都被他用手接住了。)
那不是人类会有的技术,那家伙果然不是人——她笑着。
(……可是我知道,那家伙办得到那种事,「森林」告诉我了。)
(所以我必须先破坏他身体的平衡,才能够开枪,不是朝着他,而是朝那家伙在这里设下的……结界?像牢笼一样的东西。)
(我知道……我明明知道……)
却因愤怒而忘我,让他给逃了。
(不但如此,我……我的手指……讲了那种大话,结果——)
她慢吞吞地站起身。
「……得联络依花才行。」绫自言自语般地低喃。
没错,必须告诉她,「在夕阳中出现的男人」出现了。
啊啊,可是……该怎么告诉她?
(我说不出口。)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我不可能对昴、小鸟游还有依花说得出那种事——
发现了手提包,原本打算去捡起来——
绫再次跌坐在地。
然后就这么捶着地面。
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
(……不可原谅,「在夕阳中出现的男人」……)
(就只有你,我绝对、绝对无法原谅!)
她又再痛捶地面好几次。
红色。
那是沾污了白色肌肤而更显鲜艳的颜色。
8
「……话说回来,真教我吃惊呢。」
在不知某处的洞穴里,于安全场所稍做歇息,戴着天狗面具的男人沙哑着声音以难以想象的开朗声音说道:
「没想到居然这么强。真是的,年轻人真不可小看耶,真令人羡慕。」
将符咒盖在天狗的左手,戴狐狸面具的女性开口:
「……这样好吗?」
「不,当然不好。可是……没办法,总不能真的杀了她啊。」男性唉声叹气:「就放弃将她当成傀儡的计划吧。做超过能力所能及的事,太过危险了。」
「我不是指这个。」
「……喔喔,是指将那件事情告诉了她吗?啊啊痛痛痛……请再温柔一点。」一面呼呼喘息,一面摇头道:「算了,反正总有一天会曝光。反正我也在那孩子的内心种下诅咒了,这样就好。」
「……」
「需要的不是无法掌控的同伴,而是容易预测的敌人。」鼻子朝天,天狗大笑。「既然已埋下了诅咒,那孩子的行动就已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
「而且啊,我可是很喜欢看见努力的孩子喔。」
「……」
「妳瞧,看着那孩子,莫名地就想替他加油……痛啊!」
「结束了。」女性的声音相当冷漠。
出声的同时,她将符咒从天狗的左手撕下。
而理应被十字弓贯穿的手掌完好无缺,上头的伤口已消失。
而那伤口如今则在女性手拿着的符咒上头,像个生物般怦通怦通地脉动着。
戴着狐狸面具的女性,宛如看着擤过鼻涕的面纸般确认符咒,以伤口在内侧将符咒从中对折。
「喂喂。」天狗男制止打算撕破符咒的女性。「不可以,那个应该要收好。」
「……为什么?」
「妳不懂吗?『在夕阳中出现的男人』左手受了伤。」
「……」
女人点头,在对折的符咒上施加了某种印,然后将其收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