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将折断的刀抵在胸口——心脏上。
钢铁的冰冷触感,令人感到舒服。
还有安心。
“大姐!”
“不可能有不必付出牺牲的幸福,绝不可能。还有……”眼角察觉美树飞奔而出的模样,抚子微笑。
“不准叫我大姐。”
抚子将折断的刀对准自己的胸口——心脏,下一瞬间,刀刺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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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零——
顺着割破血肉的刀刃,血滴落地面——
“为……”抚子按捺着哽咽挤出生硬,声音中带了些许逞强:“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妨碍我!你是什么人!”
没有回复抚子的问题,持续着从后方抱住抚子的姿势,金发男子伸出左手,轻轻地覆盖在抚子握刀的手上。
抚子无力地再次重复:“你是什么人啊……”
(金色头发、茶色眼瞳——我认得这个人!)
(那个时候在洞里看见的,救了美树的那个——)
理应刺进自己胸口的刀——
却刺进了不知为何由身后抱住自己、身穿燕尾服的男子,被燕尾服包覆的右臂。为何?为什么?我是何时被抱住?刀子明明该刺进胸中,为何却刺进这个人的手臂里?
似曾闻过的——
玉蜀黍以及古龙水的味道。还有,由背后被紧抱住的触感——
“你——”抚子咬紧下唇。“你搞错人了,美树在那里。我是……”
“是你。”兰德尔•康霍克嗫嚅着:“我爱的人是你。”
温柔,并且强而有力地紧抱住自己的大手。第一次感受到他人的体温。注意到刀才刺在手里、血还在流,抚子试图拔出刀子,但却使不上力。她浑身无力,要不是身后的男人支撑着她,恐怕早已倒地。
她不由得颤抖着声音叫道:“你是谁啊!别说这种讨人厌的话!”
力道又更加强了,兰德尔紧抱住抚子。
看见刀刃往手臂刺得更深了,抚子提高音量:
“别这样!血……!”
“这种伤,没什么打不了。”将鼻尖埋进她清爽的发丝,兰德尔低语:“和你心灵的伤比起来,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你明明就不认识我——”
声音笑道:“是啊。其实我不怎么了解你。”
第一次的触感使得全身窜过一股电流。“别这样!”抚子努力想让身体挣脱。
但还是使不上力。
——老实说——
她其实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挣脱。
“可是我爱你。”兰德尔再次低声嗫嚅道:“这是真的。”
“别说了。”抚子用细微得快要消失的声音低语:“算我求你,现在别对我说那种话。”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折断了。”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抚子重复:“没错,被折断、断掉了……”
兰德尔对她微笑。
“你看?”
然后将左手叠到抚子手上,轻轻抽出刀子。
同时兰德尔覆盖在燕尾服下的左手腕开始发光。
“——!”
仿佛由伤口里长出来似的,被折断的刀身再次出现。见到此,抚子不禁屏息。怎么可能?记得确实断了才对啊?再说,如果被怎么长的东西刺入,男子的手理应会被贯穿,刀子倒酒碰到抚子的背了才对。然而——?
宛如被吸进伤口的刀子,现出了刀身。
“你……啊!”
完全拔出刀子、轻易地将刀抽离抚子左手后,兰德尔这次用左手拾起抚子的右手。
将抚子的右手送至自己唇边,温柔地一吻。
“……啊。”
“断掉的只要再接回去就好了。”兰德尔对她微微一笑,然后再次亲吻抚子的手。被轻吻的大拇指,受到狙击本应断裂了的抚子的拇指,已经完全恢复到原本的状态,甚至不着痕迹。
兰德尔微微笑道:
“伤口可以愈合。要是累了,就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吧。
无论多少次,人都可以重来。
你的心并没折断,只是需要休息而已。”
“我——”
兰德尔轻轻地、又仿佛是要阐述自己不懂得如何自我表现似的,紧紧地拥抱抚子。
然后他说了:“你很努力了。”
(啊啊——)
一直以来忍耐的东西终于断了线,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