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岛昴……不可原谅!
尽管法律没办法制裁你——
首先要得到城堡,接着在那里打倒堂岛昴——就只为了这个目的,高虎穗浪才进了日炉理坂高中。入学之后过了两个月,才终于走到这个地步。虽然堂岛昴没有参加拳击社,算是计算错误。可是没关系,既然如此去找他打架就好了(听说那家伙常常打架,所以应该不会怪我卑鄙吧)。总之就是站上这个擂台,然后一拳击倒他。
请妳安息吧,冬月学姊!(在那个世界!)
这个兼具非比寻常热血精神的单纯男人,已经因脑海里浮现的幸福野心而按耐不住地在擂台上打滚。等到我成为世界冠军时,我会建一座三十公尺高的冬月日奈学姊雕像!(所以请妳安息吧!)高虎心想着这些事——却没有注意到一点。他对日奈的思慕——当然是货真价实!虽然是由他自己萌生的心情,但在他脑海里的那张面容却不是真正的日奈。虽然的确很像,眉毛却比真正的日奈更细——可是记忆被人更动过的高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将脑海里那张面容当作是冬月并深信不疑,就这样在擂台上打滚。
(请妳看着吧,冬月学姊!)
(再过不久——)
(我就能够为妳报仇了!)
这是在他与真嶋绫相遇的三个小时前所发生的事。
4
异常状况发生——正确来说,应该是当她察觉到的时候,正好在上第二节课的英文课。
虽然正在上英文课,但绫却将认真听课一事抛在脑后,下意识地搔弄胸部,并在笔记簿上头记下日文。之所以去抓胸部,是因为从一大早她就一直觉得有点痒。而以日文书写的内容并不是对于英文课的反对主张,而是自己所记得的名字。是依花示意她写下名字的。根据她的说法,似乎并没有所谓「独立的记忆」。
「没有记忆是独立的。」依花这么说:「所有的记忆都会产生连系、互为关连,而妳被迫遗忘的记忆也不例外。一定会有记忆会连系到妳所遗失的记忆,首先就从那些记忆开始找起吧!」
……然后,她这么说了:
「另外,那或许多少会让妳感到痛苦……」
「……什么?」
「妳所遗失的记忆,或许会是妳想忘却的东西。」
「……咦?」
「妳想想看昴的例子。」依花说道:「昴几乎没有国中以前的记忆——这件事妳曾经听说过吧?」
「嗯……因为他妹妹的事……」
「没错,在他妹妹——亚鸟身上发生的事、以及这个事实所产生的压力,并不是小孩子所能承受的。结果昴的头脑为了保护『昴』这个存在,将他的记忆——别说是关于那次事件,就连妹妹曾经存在过的事实都消去了。人类的大脑偶尔会做出这样的事。将难以接受的事实当作不曾发生,重新编构记忆——」
「……妳是说,在我身上也发生了相同的事?」
「所有的记忆之间都有着密切的关连。」依花冷静地继续接下去:「只有某样记忆被单独掏空,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可能……但那若是妳本身所期望的结果,就又另当别论了。妳的精神活动反而会乐于将其遗忘,为了避免不愉快发生,重新构筑妳的记忆——或许是因为如此,所以妳才会像这样虽然产生了记忆障凝,却一点也没有感到任何不便。」
「……」
「这毕竟只是种可能。不过……或许有必要试着特意去挖掘妳不愿想起的回忆,从这一部分去着手——也说不定。」
不愿想起的……回忆。
——山崎对自己所做的事。
(……我才不会认输呢!)
……话虽这么说,但要在学校里写出那些事,实在让人难为情。所以真嶋正在进行关连记忆的搜寻——写下一个自己所知道的「名字」,从那个名字为出发点,以树枝状的方式将连想得到的名字逐一写出来。试着去做了之后,却意外发现不知为何挺有趣的。但是……没完没了。掘土填洞的作业,指的一定就是像这样的行为吧……绫如此心想。尽管如此,却还是拚命将自己所知道的名字记在笔记簿里。她时而停下手,不自觉地用自动铅笔的笔尖戳了戳胸部然后发问:
「……你的名字,该不会叫做——丝丝?」
「才不是!」压抑的声音低语道:「可是我喜欢这个名字!我想要这个名字!」
绫叹了口气,在「丝丝」这名字上画了条横杠。「丝丝」这个名字,是绫小时后的昵称。在她刚开始学写字的时候,由于不太会写自己的名字「绫」,总是会写成「丝」,因此家人都叫她「丝丝」。她是因为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所以才会试着问问。但是——
手环开始窃窃低语:
「妈妈,我喜欢『丝丝』这个名字!帮我取这个名字!」
「啊——啰嗦。闭嘴。」
——胸部突然一下子痒了起来,她下意识几乎可说是用力刺进胸部似的以自动尖笔戳着。胸部会这么痒,果然是因为「正确尺寸」的胸罩的缘故?她这么思考着。对于总是将小一号的胸罩当作缠胸穿的绫来说,现在这个「过松」而非「合身」的触感,让她怎么也觉得不对劲。这个其实是大一号的吧?依花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让我穿上大一号的吧?她如此心想,却又摇摇头。啊啊,我这是陷入了被害妄想吧……
再说,做这种事情,对依花有什么好处?
「妈妈,那个,『丝丝』……」
「啰嗦,闭上你的嘴!我要生气啰!」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