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都是因为——!
「啥?」
张开大口正准备享用炒面面包的叶切洋平,突然从侧面被赏了一巴掌。他呆呆地看着掌掴过来的方向——从手上被打飞的炒面面包正「咻」地画出差丽的弧线,逐渐消失在窗户的另一端。洋平茫然观望着这个景象。
「搞、搞……」
「搞什么啊?」洋平转头,看到女同学泪眼盈眶的模样,让他更加错愕……这家伙是谁啊?为什么打我一巴掌之后还要哭呢?女同学——箕利慧眼眶含着泪水,一边甩动有点疼痛的右手,一边瞪着洋平破口大骂: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啦——!」
要是你的老大肯直接约咲杳大小姐,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啊!为他创造了四次机会,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开口啊?笨蛋!慧在内心吶喊不合理(可是慧并不这么认为)的怨言,抬起手准备挥出第二击。但同时参加神团和拳击社,明年就要成为职业选手的叶切洋平,除非是被攻其不备,不然绝不可能闪躲不了一般女性的攻击。「嘶」一声,洋平流畅地用摇摆(注:Sway,指拳击中的闪躲技巧)躲过攻击,箕利慧则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倒,又气又窘的状况让她情绪失控,大声哭了出来。
洋平目瞪口呆。
「……喂。」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等一下,这样不就好像是我伤害到她了吗?冷静一点好不好?洋平心想,同时说道:
「……不准哭。」
看到这场骚动——
「啊——!」
「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啊!」
女同学们一拥而上。
「慧,不要紧吧?」「你怎么可以把人家弄哭呢!」「真差劲!」「你被他打了吗?」「你动手打人啊?」「呜哇,亏你还是拳击社的耶?」「真差劲!」「野蛮人!」
等一下~~~~~!
是我不对吗?是我的错吗?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洋平在宛若「猿山群猴英雄会」(注:猿山位在伊豆半岛中央附近的山脉,据说古时有大批猿猴居住)的喧哗声中,极力试着解释。你们先听我解释,给我说明的机会。他这么想,但嘴上却说:
「——少啰唆。」
「哇,你什么意思啊!」「气死人了!」「烂人!」「你快跟箕利道歉啦!」「对啊!快道歉!」「快跟慧道歉!」「快道歉!」「快道歉!」「快道歉!」「快道歉!」——不约而同开始的「快道歉」大合唱,让洋平几乎要昏倒。洋平自幼就跟着堂岛昴行动,经常看到女孩子们夸奖昴可爱并且对其示好。也很清楚这些女孩子们隐藏在笑容之下——于昴面前装出乖乖牌模样,可是在洋平面前就露出恐怖本性的双重个性。因此他十分了解女性的恐怖和眼前的情况。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和谁对谁错没有关系。问题早已从「对/错」发展为「道歉/不道歉」的阶段。昴曾说洋平「不懂女人心」(洋平并不否认),但是对洋平来说,昴才是真正不懂女人。她们并没有外表上那么讨人爱,她们是真正的恶魔,真正的怪物……
但即使如此——
(我没有错!)
也不打算屈服。
然而,或许这就是他「不懂女人心」的地方。
洋平「呼」地吐口气,重新绑好丁字裤。(当然他并非真的身穿丁字裤,只是在意识上这么做。呃,我想大家都明白,不过因为他太适合穿丁字裤了,故还是特此声明。)用锐利的眼神瞪视女同学们,心想:「我没有错,是这家伙擅自掌掴我然后哭泣的,真正的被害者是我耶!将我的炒面面包还来!」可是因为不擅言词,他脱口而出的竟是:
「……我不道歉!」
「————————————————————————————————!」
教室内立刻展开一场规模不输给「丛林动物们的反政治集会」的大吵大闹。「快道歉!」「真差劲!」「野蛮人!」讲义气的(也可说是爱凑热闹)男同学们立刻挺身而出为洋平助阵(也可说是火上加油),日后被称为第二次「我们的七十分钟」大战的凄惨事件就此揭幕。总之教室内吵翻天,而且因为班长山本大喊:「各位同学,请注意看黑板!」导致没有任何人听见「……小慧,咲杳走掉了喔……」这句低语——不对,只有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漏听她说话的鸭音木听到了,鸭音木答道:
「别管她。更重要的是,午餐——」
——因此,咲杳拿着便当,独自移动到走廊。她打算在鞋柜那边享用便当。因为咲杳认为「屋顶」的相反就是「地下室」,可是日炉理坂高中没有地下室(其实有,不过咲杳不知情,一般学生也都不晓得),所以觉得「鞋柜」附近应该是最能代表「屋顶」的相反之处。咲杳对慧和屋顶的愤慨,已经到了让她不惜在臭味四溢的鞋柜旁用餐的地步。可是,才不过走了三步,她就忘了这档事。
仰望窗外的蓝天。
圭……
真是好天气呢。
像这种好天气,在屋顶吃便当一定很美味,没错!
光是想象就觉得很幸福的咲杳,晃了晃头上最近特别中意的虎斑猫耳朵,一边哼着歌并忘记刚刚的不快,前往屋顶。
2
「你这个人——」
舞原依花说出本日第三度重复的台词。
「——你这个人为什么那么不干脆啊?平常的堂岛昴到底到哪里去了?」
「太好了。」昴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