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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品尝起来令人极其舒畅的甜蜜滋味。
甜蜜的果实真的非常美味。
4
最后——
杀害山崎诚一的犯人断定为高久直子,作为凶器的针与听诊器也找到了。针掉落在体育馆的地板缝隙,听诊器则在游泳池旁的水沟里。
然而,高久直子却下落不明。
昴趁着寒假拜访「运动短裤先生」的朋友,为的是确认接触「针孔镜头」时所看到的究竟是梦还是事实。
山崎的确因国中时代的那起事件,而被称为「运动短裤先生」。
听到山崎诚一的死讯时,从前的朋友们还不晓得他是什么人。然而得知就是「运动短裤先生」后,他们因为两件事而感到惊讶。首先是他的死,其次是这个名字。
「那家伙当上老师之后,还被别人用这种外号称呼啊。」
昴回去之后,他们聊了「运动短裤先生」好一阵子,但不久之后就忘掉了。被学生称呼为「运动短裤先生」的人物,其人生至此完全结束。
昴也去拜访高久的双亲,并且亲眼看到当时所见的毕业文集。
真嶋也在一起。
两人阅读着高久的毕业文集,看到与自己同年龄的高久对未来的梦想。上面记录着只有得知高久过去的人,才能体会的少女内心伤痛、决心及未来。
我想成为保健老师。想成为一位不只照顾学生的身体,还能关怀学生心灵的老师。想为仅因自己弱小就面临痛苦境遇的人们尽一份心力。
真嶋绫哭了出来。
寒假结束后,真嶋在神团的协助下于全校集会时抢上讲台。
她夺取麦克风对全校师生诉说:
「或许有些人已经知道了,我遭受胁迫……被山崎老师胁迫。」
面对吃惊不已的师生们,真嶋将自己所受到的耻辱以及这几个月当中发生的事都说出来。遭胁迫的事,无法对任何人诉说的事,只有高久一个人注意到真嶋的异样,关心她,听着一直忍耐的真嶋说话,并激励她——
真嶋在最后,说出这些话做为总结:
「高久老师杀了山崎老师……除了她本人之外,没有人会明白其真意吧。杀人当然是不对的……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想对她说……谢谢妳——」
这是必须隐瞒真相的真嶋自己做出的了结。想当然尔,几乎所有的师生都不晓得有过这种事,即便如此,大多数师生也都明白校内发生的这起异常案件已告一段落。没有人知道高久人在哪里,也不会再发现新的事实吧。随着真嶋的告白,学生们已不再讨论本案件。这场告白既是真嶋所做的了结,也是案件的尾声,同时……
也代表真嶋成为神团的一分子。
最后。
日奈的死以无人涉案的异常死亡结案。
冬月日奈的葬礼,以一介高中生而言举行得异常盛大。虽有许多人参加,但绝大多数并非替日奈的死感到悲伤,而是由于其父亲的权力而聚集过来。这一点,日奈的母亲冬月由布子很明白。
她很忙,再更忙一点才好,起码好过一直想着过世的女儿。不过就算如此,要是没有小鸟游恕宇,她恐怕会崩溃吧。自女儿死后,妥善安排好各种事务的,既非丈夫也不是她,而是这位爱着女儿的少女。所以当小鸟游要求「让堂岛昴参加」时,由布子很罕见地「反抗」了丈夫。
堂岛昴,女儿的男友,说不定就是他杀了女儿。
丈夫答应了,条件是他的名字不得记载于名册上。
她大概忘不了葬礼当天的事吧。
过了中午后,有个奇妙的集团开始聚集过来。
首先,他们都没穿丧服。这个穿着便服、制服、角色扮演等各式各样服装的集团,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显得特别醒目。他们在日奈的牌位前,各自展现出不同的举动。有人跳舞,有人唱歌,有人只是叫喊着,有人一言不发地坐着,还有个年轻人穿着运动裤,满脸泪水地挥着空拳。看到这副模样后,丈夫大发雷霆想叫警察过来,但是当他发现舞原家的女儿也在那集团之中以后,便不再过问。
由布子也没有怨言。
她很清楚,这群奇装异服的年轻人真的替女儿的死感到悲伤。
(那一定就是「神秘推理团体」吧……)
可是,真正吸引她目光的,并非那些人的模样。
真正吸引她目光的,是一位穿着普通丧服的少年。
这位少年从早上起,不知何时已「在场」。每当留意到,总是能看到他「在场」,以为他都在帮忙小鸟游,不过也看到他睡觉、吃东西,或是倒立。起先以为他是小鸟游请来打工的人,然而奇怪的是,那个奇妙集团的人们在上香之后,接着就会去找他。看似日奈的朋友,却又没有悲伤的模样,甚至有时候还向着过来找他的人说笑。
而且每当由布子想起来,总是能看到这位少年「在场」。
原本想问问看小鸟游,但都因为有事要忙而忘记。而只要一留心,就能在身旁看到这位少年,看他皱着眉头、这来访的人士发笑,或是送他们走。这位少年虽然在葬礼中显得不是很庄重,但由布子看着看着,心情便不知不觉轻松许多,想生气也无从生气起——
即便如此当黑夜降临,显现出一片寂静时,想到女儿的死,心中还是会涌起一股悲伤。
就在她有事来到女儿房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