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那么,就算是回来了吧。我一直都在听得到呼唤的地方呢,因为大姊大的声音很大。」
宫下阳一来探视的时候,守要求他一件事:
「那幅『不安的谬斯』,能不能弄到个复制品什么的?」
「我想可以,从画册上剪下来也行。」
「我想要。」
「那还不容易,马上弄给你,」阳一很高兴,又有些不可思议地说:「突然看上那幅画啦?」
「没自信谈喜欢或不喜欢,不过,感觉自己好像懂了。」
高野来的时候,守最先问的是那个录影带展示机的事。
「和那些高干们还在大作战呢,」高野回答:「不过,我是很善战的,因为,员工们也开始觉得不妥了。」
「你告诉大家潜意识广告的事了吗?」
「嗯,我们这边只能以几个人来对抗,不过现在开始在跟工会接触了。我们把那卷录影带拿去给工会的干部看后,他们都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呢。总之,事实上我曾被刺杀过,所以很有说服力的。」
赶快好起来吧,大家都等着你呢。佐藤君想跟你聊砂漠,在那边,连风都好像是活着的……
守的内心,宛如一座倾斜不动的钟摆。至今仍无法思考吉武、原泽老人的事。心想,就暂时这么安静不动,什么都不想地度日吧。
二月底,关东地方又遭逢大雪。
那天早上,大造对守和真纪说,驾驶执照已经拿回来了,能开车带他们回家了。
大造辞掉了新日本商事的工作,开始在东海计程车公司工作。吊销驾照的期限一结束,他又恢复了靠开车赚钱的差事。
大造的内心始终摆荡着。营野洋子的死是一个莫大的震撼,也是一个阻力,因此,重回司机岗位需要更大的力量才行。
至于那份力量,是来自一封信?
一封以整齐笔迹写的信,寄自发生车祸那天,大造收回「回送」牌子后所载的女乘客。
她丈夫因脑血管蜘蛛膜下腔出血病倒,她飞奔到医院时,医生已宣布无救了。
「只有一件事,太太,请试着呼叫你先生看看。能将你先生从死亡的深渊带回来的,只剩下妻子的声音而已。」
她遵照医生所说的,握住丈夫的手,拚命地呼叫,持续不断地告诉他,她在这里,在等着陋。
仿佛回应了她的呼唤,丈夫苏醒了,生还了。
「如果那时候我没来得及……,没搭上浅野先生的车子,如果我到机场晚了的话,就只能搭下一班飞机,那么我的先生就回不来了。我只想跟你说声谢谢,所以写了这封信。从今以后,也希望你为了像我这样的客人,继续你的工作。浅野先生的计程车,载运着一条条生命。」
这封信,使得在大造内心只升了一半的旗子再度升了起来。
三月,原泽老人的口供尚未公布于世。
守说服了为他担心的浅野一家人,在三月最初的休假日,独自回到枚川。他想知道,十二年前,父亲清晨起早,去那种地方是为了做什么。
枚川的梅花已开始绽放,山的陵线仍白得清晰。
前往市立图书馆,借出十二年前的市街地图。和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守循着地图找旧市街,知道父亲想做什么了。
日下启子与爷爷睡着的小小隆起的公墓上,仍残留着雪。
「我知道爸想去哪里了。」
那栋建筑现在位于市中心。十二年前,建筑物更小,位于山脚下。那是一条捷径,是笔直连接那栋建筑物的捷径。选择一早前往,是为了尽量避免造成办公室的混乱吧。
那是县警枚川警察署的建筑。
「老爸决定要自首侵占公款的事。」
在返回东京的特急电车上,守心想,他终于懂了爷爷话里的意思了。你父亲很软弱,你了解软弱父亲的悲哀的时机,一定会到来。
父亲虽然软弱,却不卑鄙,他有意用正确的方法支付不当手段的代价。
这样就好了。老爸,你也认为这样就好了吧?我没杀吉武,没办法下手,这样就好了。
三
原泽老人的口供,在三月下旬交给了警察局。
那以后发生骚动的程度,连本来料想得到的守也吃了一惊,情况非常混乱。警察来了、媒体来了、附近的居民们什么都想知道。
四名女性的相片也刊登在各处的报纸、杂志,和受欢迎的八卦节目的大标题字一起在媒体上播放,成了社会上的热门话题。
有一天,看到电视新闻中播出高木和子的相片,以子吃了一惊地指着说:
「这个人,在为营野小姐守灵的那晚,还帮了我呢。」
检举弹劾不道德商法的声浪也高涨了,但那大多是暂时的情绪激动而已,守漠然地感到不安。就像是暴风雨,虽强劲,胡乱地把一切都扫平了,但很快都将成为过去。
比如说,像菅野洋子妹妹的事,虽然贫让守牵挂,但现在已不是守能管得到的了。
如原泽老人所言,他并未指责吉武的证言是谎话。吉武至今仍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