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商,直接送到书店来,在接受这本杂志寄卖时,高野几度叮咛出版社,在指定期限到了的时候,一定要负责自行拿回退刊。
守的视线被「九月下旬——十一月上旬 事故、自杀及其他」的大标吸引,他拿起其中一本。他想,应该会有大造的车祸报导吧。
虽然三大报和一家经济报,还有浅野家订的东京日都报刊登了,但篇幅都很小。全部加起来,还不如月底发生的那起诱拐幼儿未遂事件报导的一半多。
而还有各式各样的事件,是这里没刊登出来的。而且,应该每个事件都一样,对于被卷入的人而一言,就像月亮突然掉在头上一样。
尽管如此,每一天每一天,总有很多人死了……在枚川,这是很难想像的。在守的眼里,这个叫东京的大都市,看起来就像一头有着顽强而毫不留情的臼齿的怪物,把人咬得碎碎的。
守一页一页地翻阅时,视线停留在十月上旬的标题「在东西线月台跳下」。他想起搭乘这条路线电车出勤的真纪曾提过这件事。 (在车站听说的,自杀者的头啊就卡在连结器中间,真的喔!)
再往下看,守不由得在仓库的地板上坐正起来。
「死亡的女性是……上班族三田敦子(二十岁)……」
三田敦子。
那个座谈会的女性之一吗?
怎么会?守把杂志搁在膝盖上,眨着眼睛。他重看了几次,写的都一样。三田敦子、自杀、没发现遗书。
十月,三田敦子,跳电车轨道自杀。十一月,营野洋子,车祸死亡,但情节近似自杀。她冲到了正在行驶的车子前面。
守拿着杂志,奔向角落的式公共电话,再打一次电话给桥本。
还在电话中。
守咬着嘴唇想了一下,换了个想法,拨电话给剪报杂志的发行处。前几个月份的杂志已经全部退回去了。
守提了要点后,对方请他等一下,音乐声响起,守着急地跺脚等着。
「喂,久等了。有个加藤文惠小姐的名字,出现在九月二日的报导,她从自己住的公寓顶楼跳楼自杀。」
「报导有没有提到遗书?」
「嗯。没发现,只提到在调查动机之类的……」
加藤文惠、跳楼自杀、没有遗书。
「叫高木和子的名字呢,有没有?」
对方沉默了一下,传来翻书页的声音后,回答道:
「没有哩……没找到。」
那么,三个人……还只是三个人……已经三个人。
三个人死了。座谈会的四名女性中,竟死了三个。
可能是注意到守的样子很奇怪,佐藤来到旁边:
「喂,怎么啦?你这张脸像是刚刚才捐了两公升的血。」
「对不起,我有点急事。」
守跑向楼梯,要去见桥本。他一定也是为了这事打电话来的。
四个人当中的三人,有如此巧合的吗?
注:佛教中讲六道轮回,把无色界、色界、欲界三界内不同的天称为各种「道」。
九
桥本信彦失踪了。
不,消失的不仅是他,连屋子也消失了。遗留下的只有他曾生活过的绿色屋子的残骸。
裂开熏黑的墙壁、焦黑了的铁柱裸露着,如墓碑似的直指天空旷只留工让人联想起鱼齿、锯齿状的窗框的另一端,弥漫着一股焦臭味。
守靠近「危险.禁止入内」的绳索旁,脚下响起不知足什么碎掉的声音。圆形的酒瓶混在窗玻璃尖锐的碎片中,在灰烬和水洼之间闪烁着。
所有的一切都不留痕迹地烧光了。
融化了的橱柜、只剩钢铁框架的桌子、守曾坐过的沙发残留着泡涨的弹簧。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守抬头望着这一片残骸,说不出话来。桥本先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你认识桥本先生吗?」
守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一只手拿着扫帚,穿着红色围群的女性站着。
「嗯,是的。」
「亲戚的孩子?」
「不是。只是有一点认识……这,到底……」
「桥本先生死了。」
死了?守呆立着,连桥本先生都死了?
「发生了什么事?」
「瓦斯爆炸,」女人回答:「很可怕呢。这条路上前面几户人家的窗户玻璃也给震破了,给附近的人带来很大的麻烦呢。」
女人用望着身体不舒服的孩子从学校早退般的眼神,盯着守看。
「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呢。」
「桥本先生,是因为爆炸死的吗?」
「是啊。全烧焦了呢,听说的。」
女人拿起手里的扫帚向守招着,说道:「总之,出来吧,很危险的。警察吩咐不能让人进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