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那种电话还是不要接的好。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以为她会遗留下告白书吗?调查一个人作息的房间以后,就能完全了解这个人的生活全貌吗?
假设,有人进来我的房间后发现了开锁用的工具,会怎么想?守想到这一点。自己可能会被想成是个职业小偷,但那是不正确的。
他叹了口气,坐在地板上,环顾房间。
很朴素。这是第一印象。和同龄的真纪的房间一比较就知道。
这个房间里的电视机、收音机,都是老式机种。说不定购买的时候就是中古货。既没有录影机,连电灯罩都是拙拙的旧式样。
这陈公寓本身就很老旧,墙上至少浮现两处漏水的痕迹。厨房的水龙头和浴室的附属装置也是旧式的旋转式水龙头。地板上则是坑坑洞洞的。
房租多少呢?家里寄钱,一定也打工,生活绝不轻松。看来女大学生并非每个人都穿着流行服饰四处游玩。
对了,钱。
脑子里虽然厌恶想这档子事,但守尽量整理自己的思绪。经济状况如何呢?
总之,得把必须做的事做完才能回家,否则偷偷闯进也会变得毫无意义。守在无人的房间里,歉疚地缩起肩膀,边打开抽屉寻找蛛丝马迹。
在整理得很整齐的第二层抽屉最里面,一叠收据和简单的家计簿放在一起,还收放着两本存摺。其中一本盖着「换发存招」的印章。
他打开新的那一本存摺。
每个月的余额中,一度只剩三位数字,应该很节俭。月底各有「汇入」金额八万日圆,应该是老家寄来的钱吧。在大约相同的日期上,有「薪资」。上月份的金额有十万三千五百四十一日圆,像是打工的收入。
再往前看前面的月份,九月、八月、七月,然后到四月为止,情况陟然一变,金额变多了。
二十五万、四十万……甚至连六十万的进帐都有。从既非「汇入」亦非「薪资」看来,可能是现金收入。细目支出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有一次余额在约五十万时曾提领出来过。
这是为什么?守边想,翻页看看定期存款那一栏。
守怀疑自己所看到的。
五十万前后的定期存款有七笔,其中一笔虽在今年四月解约,但仍剩三百万日圆以上。
守重新环顾房间,心想,过这种日子还能存下三百万圆?
再把「换发存摺」的那本存招翻开来看,这本存摺最后的余额数目也很大。看前面的月份,位数不同的数字始于去年二月。
从去年二月开始到今年四月为止的十五个月当中,菅野洋子的经济状况可说相当良好。她积极地存钱。
为了什么?用来做什么?。
守翻开家计簿,如同以子所记的那般,是每个月琐碎的支出纪录。其中,记着今年四月十二日的「搬家费用」和「押金、礼金」。解了约的定期存款用在这方面吧。营野洋子搬到这里才约莫半年。
十五个月之间,处在不知为何所得如此之高的状态,就在结束的同时,住所也变了。
就像唱针跳针一直重复那样,守反覆着这个想法。
「那家伙干了死了活该的事!」
她究竟做了什么事?
把存摺放回原处,盘起手臂陷入思考。没有其他必须调查的地方了吗?调查哪里好呢?
他注意到,在浴室灯光照射不到的暗处,红色的光线亮着。
是电话答录机。红色的灯光是电源开着的讯号。
守稍微犹豫了一下以后,走近电话。掀开覆盖在电话上的盖子,看到里头的小录音带。
也许有留下什么。
守用小手电筒照明,按下倒带键,让录音带回转后重头开始播放。
「我是森本,因为突然决定去旅行,所以没办法出席明天的专题讨论课。等我回来以后,笔记借我看喔。我会带土产回来。」
哔。下一个声音。
「喂,我是由纪子,我会再打来。你最近常不在家呢。」
哔。又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这一次是男性。
「我是桥田升学补习班的阪本。前几天感谢你参加工读讲师的应征。思,我们已决定录用你,希望从下星期开始上班。请你回家后回电。」
哔。又是男性的声音,很明朗的语气:
「你换电话号码啦?」
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没错!谢谢为我干掉了营野洋子。是那个人的声音。守吃了一惊,侧耳倾听。
「很累吧。不过,地址、电话号码之类的,只要有心就查得到。辛苦喽。对了,最近,又在旧书店发现一本《情报频道》。真可怜,你拚命逃也没用的啦,好吧,再见!」
毕。录音在此处结束。
是那家伙。
守走到街上,慢慢踱回十字路口。他的脑子里,反覆地响着那电话里男子的声音。的确是他,打电话到家里的男人也打电话给菅野洋子小姐。
那是什么时候打的?在她死去之前的什么时刻?是不是她死了,所以现在开始打到浅野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