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主动雷达制导的诱导系统。说到这个系统的用处,就是只要后座以雷达捕捉到敌机时发射飞弹,就有可能在敌方的可视范围之外先发制人。
对于无法以速度抗衡的旧型五式双引擎战斗机而言,这几乎是唯一可以在与敌机对峙时获得优势的对抗手段,也是驾驶员们热切期望可以搭载的武器。
「任何攻击敌机的方式,都只准在目视确认之后才能进行,以现时点来说没有任何根据足以变更这样的规定——上头是这么说的。」
「总之就是不准嘛。」
后座驾驶员金子咯咯笑着,发出像是鸟叫一样的奇怪笑声。
只要没有我的允许,即使是室外厕所也不准破坏——某个国务大臣甚至还如此夸口。即使这是一种对选民的诉求,但依旧是非常傲慢的发言。
是对于什么的傲慢呢?
当然是对于战争这样的行为。
好像是又不小心脱口而出了吧,四周有几个人讶异地看着醐堂的脸,不过一想到这个人的怪癖,就再度将视线移回了空中。
坐在他身旁的编队长冲浦,一如往常闭上眼睛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
「米格也是很忙的呢。」
不过不会像你们的R P 2那么出名的啦——三本说着这种根本称不上是安慰或是藉口的话之后,随即由副官足立上尉代为陈述会议的重点。
足立上尉是最近编组进来的女性军官。空军的雇用规章变得宽松,也是随着战况推移所产生的变化之一。
目标与飞行航线、使用武器、投掷炸弹之后的撤退路线——。
由于这都是跟自己性命相关的事情,因此并没有人打瞌睡,不过要说是热衷还差得远——所有人只是专心表现出一副有在集中精神听讲的样子罢了。
若要说有谁会打瞌睡的话,就只有那位三本少校而已。
这似乎是叫做发作性睡病的一种疾病。
这是与当事人的意识毫无关系,随时都会忽然睡着的一种罕见疾病。
这种与时间地点无关会忽然陷入熟睡的症状,在一天中会发作好几次。比方说像是在雀跃不已或是洋洋得意,这类喜怒哀乐的情绪激烈时会忽然全身无力倒下去,虽然在这段期间里的意识还是可以正常地理解周围的对话,不过刚睡着时会有作恶梦或是四肢僵硬之类的反应。相对于白天会忽然睡着,夜间却会无法熟睡导致生活出现障碍,而且这些症状都不是在同一时间发作,而是间隔一段时间就有可能发作。
话说前几天在一个全舰将官列席的重要会议上,他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去梦周公,当时他的上司——战队司令看了也免不了脸色大变。
之前听说过导致这种症状的原因,是脑部下视丘所分泌的某种蛋白质出现基因突变——总之先不管这些细节,为什么这种家伙可以通过战机驾驶训练,而且还挂上飞宫的勋章呢?
这样不是很危险吗——对自己的痛风视若无睹,醐堂再度喃喃自语了起来。
原本看着数据的副官足立抬起头来,但一察觉到发出声音人的是醐堂之后,就推了推椭圆形镜框的眼镜,重新开始转达事项。三本少校宛如没电的玩具般依然熟睡着:而坐在后头的金子不时发出怪声:编队长冲浦则是闭目沉思.
足立上尉那宛如无止尽般的说明终于结束,此时三本突然毫无预警地拾起头来。
「有其它问题吗?」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有问题,不过醐堂却举手站了起来,无视于三本脸上明显露出的不悦表情对他说:
「前几天由我自己提出的向那间位于飞行路线上的医院的攻击申请,不知道上头审核
的怎么样了?」
海军听到这样的语气大概会揍扁他吧——其实在空军里头也是一样的——不过醐堂很讨厌所谓的军方用语,因此他尽可能在不让对方生气的范围里,使用地方居民——也就是一般民众的语气说话。
「被驳回了。」
这次换成所有人失望的叹息声充满了整间简报室。
说到位于飞行路线上的『医院』,其实只是一种假称而已。那里其实是一座因为遭到轰炸而化作废墟的电气化学工厂,不过整栋建筑物以及所属区域都配置了对空炮——也就是说这里其实是一座对空要塞。至于这里为什么会被称为『医院』,其实是因为在建筑物的中央楼层约三层楼高的部分漆有一个白色圆形,而且在那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红十字。
这实在是相当不要脸的做法。只要从上空经过,这问神奇的医院就会从窗户到阳台,所有能打开的地方射出炮火,那个假惺惺的红十字也成为驾驶员们抱怨的目标。
「还是不行吗?」
「不行。」
在被醍堂问为什么不行之前,三本就一口气做了总结。
「虽然他们那样做的确违反战时国际法,不过你炸掉那边之后要怎么证明他们违法?他们反而会让电视记者到排满尸体的医院瓦砾旁采访,把内容拿到内地播放之后再刊登到报纸上头,再由我们那个桢原出面解释,之后把几个高层将领换掉,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桢原是现任国务大臣,也是恶名昭彰的专门委员会的负责人。之前提过的有关室外厕所的发言,就是那个桢原的杰作。
从士兵到司令官,只要一提到他,都会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上『那个』两个字:他就是如此不受欢迎。
「总之不准对医院出手。」三本坐回座位上,他的举动像是在宣告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问一下。」「又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