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这个念头就是选择了王者之途的她所拥有的一切。
Saber拖著伤痕累累的身躯,迈开步伐-
03:52:07
他不断杀人。
用枪炮、用刀刃、用毒物、用炸弹。
刺杀、切裂、火烧、水沉、重压。
他从未怀疑过这种行为的意义,谨慎思量杀戮的价值,为了拯救天枰倾斜的一方,净空另一方而杀人。不断重复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杀人。
没错,这是正确的。为了拯救多数人而接受牺牲。如果受到保护的幸福多过增加的不幸,不就代表世界又更接近救赎一点了吗?
就算脚边血流成河、尸堆成山。
如果有些生命因为牺牲而获救,那么宝贵的应该是那些被拯救的生命才对。
「──没错,切嗣。你是正确的。」
蓦然回首,自己的妻子就在身旁,带著温柔慈爱的笑容依偎在他身边,与切嗣一同站在尸山之上。
「我就知道你会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到达这里。」
「爱莉──」
这张脸孔让切嗣既怀念又怜爱,但是他却感到有些奇怪。
是因为她那身从未见过的黑色衣裳吗?这也是一个原因,但是切嗣总觉得他好像忽略了更要紧的事情。
对了,Saber上哪去了?剩下的三组敌人怎么了?言峰绮礼是生是死?他有太多疑问,到底应该从何问起才好?
切嗣只好提出他第一个想到的问题。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你愿望实现的地方。你一直在寻求的圣杯的……内部。」
爱莉斯菲尔愉快地笑著答道。切嗣则是哑口无言,环顾四周。
黑色烂泥如同一片脉动的海洋。
到处都是腐朽尸体堆成的小山,缓缓沉入黑泥之海。
天空是红色的,像血一般的赤红。在黑色的泥雨之中,漆黑的太阳支撑著这片天空。
空中吹拂的风是诅咒与呻吟声。
如果要用言语来比喻的话,这里──不就是地狱吗?
「你说这……就是圣杯?」
「是啊。不过你不用害怕,因为这就像是一场还没有实体的虚幻梦境,还在等待诞生的时刻到来。」
爱莉斯菲尔手指著天空,向切嗣示意。那个在天空旋转的世界中心,切嗣误以为是太阳的黑黝黝东西其实是开在天上的「孔洞」,洞中盈满了无止尽的深沉黑暗,庞大的质量彷佛会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压碎。
「那才是圣杯。虽然还没有成形,不过整个容器已经满了,接下来只要说出愿望就可以了。不论收到何种愿望,它都会选择能够实现愿望的合适型态。用这种方式获得现世的实体之后,它才能到『外面』去。」
「……」
「来,请你快点给予它『形体』。你是最有资格赐予它理念的人喔,切嗣。把你的愿望告诉圣杯吧。」
切嗣不发一语,望著那个恐怖的「孔洞」。
只要是脑袋正常的普通人类绝对无法容忍那里面的东西,可是为什么爱莉斯菲尔还能摆出若无其事的笑容?没错,最让切嗣觉得奇怪的就是这张笑脸。
那是因为──
「……你是谁?」
切嗣以愤怒压抑恐惧心,向眼前的妻子开口问道。
「如果圣杯已经准备完成,爱莉斯菲尔应该已经不存在才对。那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爱莉斯菲尔,你可以把我当成是爱莉斯菲尔。」
切嗣将右手的魔枪──他与绮礼战斗时就握在手中的Contender枪口指著对方。
「少给我敷衍了事,快回答!」
面对充满杀意的枪口,黑衣女子寂寥地笑了笑,彷佛因为切嗣逼问这件事为他感到可悲。
「……你说的对。我不否认这是一张假面具,如果我不用一个既有的人格当作『外壳』披上的话,就无法与他人沟通。为了把我的希望传达给你,我只能装成这副模样。
但是我所记录的爱莉斯菲尔人格的的确确是真正的她。在她消灭之前最后接触的就是我。所以我继承了爱莉斯菲尔最后的愿望,因为我的天职就是实现『希望如此』的愿望。」
切嗣不是以理论,而是以直觉理解这段告白。
这个出现在「圣杯内部」,自称「谁都不是」的存在──
「──你是圣杯的……意志吗?」
「是的,你这么解释也没有错。」
长得与爱莉斯菲尔一模一样的物事满意地点点头。但是另一方面,更加不安的困惑却让切嗣的眉头深锁。
「这怎么可能。圣杯应该只是一股纯粹无色的『力量』才是,怎么可能存有意志。」
「以前或许是那样没错,但现在已经不同了。我有意志,也有愿望。我的意志就是『希望降生于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