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像这样坐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和孙子一起看星星,是我长久以来的梦想,没想到竟然真有实现的一天哪……」
「──咦?」
老人苦笑著陈述心事。韦伯在他这番话中察觉到一种无法充耳不闻的矛盾,怔了一怔。
葛连老人静静摇摇头,好像要韦伯不要问。开口说道。
「我真正的孙子们从来没有上来过这个屋顶,玛莎也怕高,所以每次我眺望星空的时候总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而已……」
「……」
除了危机感与震惊之外,难堪的羞耻心更是给予韦伯沉重的打击。
「韦伯,我问你,你不是我们的孙子吧?」
暗示……被破解了──而且还是被这个没有任何魔术素养、平凡无奇的和善老人打破。
「我──」
「嗯,你到底是谁呢?不过你是谁都不重要,虽然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我和玛莎都把你当成孙子看待。不过我们活这么久了,世界上的奇闻异事都只当成不可思议的事情,不会去追根究柢……总而言之如果要当我们的孙子,你平常表现地实在太善良了。」
「……你不觉得生气吗?」
韦伯嘶哑著嗓子问道。葛连老人露出五味杂陈却沉稳的表情,侧著头说道:
「这个嘛,照理来说应该是会生气……不过玛莎这阵子常常笑得很开心,这是以前根本难以想像的。就这一点来说,我反而很感谢你。」
「……」
「而且看样子你好像不是要对我们不利才住进来的。你还有那个叫做亚历士的男子都是现在少见的正直年轻人。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这么做,这件事想必我们想破了头都无法理解吧。」
如果依照韦伯的标准来看,现在这名老人实在太疏于防备、太驽钝了。在时钟塔的学院里,就连实验用的白老鼠都还更机灵些。
韦伯不明白为什么老人不怨恨也不责备他。他只了解时钟塔这个狭小世界的运作道理,对他来说,老人的宽容他完全无法理解。
「既然不明白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拜托你……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再维持一阵子?
先不提我,玛莎短时间之内似乎还不会察觉有什么不对劲。虽然我们不明白这究竟是一场梦还是什么,不过对我们来说,一段与善良孙子共度的时光可是无上的宝物啊。」
韦伯的心中羞愤交加,低头看著自己的手。
他曾经深信这双手总有一天一定会成就神秘的奥妙,自己一定有这种才干──就算受到世人否定,最起码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的话,总有一天……这是他长久以来坚信的可能性。
但是结果又如何呢。
就连催眠暗示这种基本中的基本都会失败,就算用运气不好或是意外等理由都说不过去。他的魔术甚至对一个开口要求『拜托请继续骗我』的老好人都无法维持正常效果。
要是那个男人的话,这点小事只要主动找上门,笑著共飮几杯酒就搞定了。韦伯?费尔维特的魔术连这种程度都办不到,而且还接受人家的宽大包容。
韦伯悔恨至极,甚至还觉得有些滑稽──没错,到头来他只是个小丑而已。
长久一来,他一直没发现自己眼前的事实,只看著一些不存在的事物,把自己喜爱的自画像当成是一面镜子。现在他可以明白以前时钟塔那些嘲笑他的人心中在想什么了,韦伯自己都想和他们一起嘲弄自己的愚蠢。
但是现在他不能笑。葛连?麦肯吉与玛莎夫妇要的不是一出喜剧,他们是因为他们自己重要的理由才来拜托韦伯的。仔细想想,除了被当作嘲弄的对象之外,这可能还是第一次有人拜托韦伯扮演其他角色。
「……很抱歉,我不能向你保证。因为我无法确定能不能平安地再回到这里来。」
「也就是说,你是在冒生命危险啰?」
「没错。」
就在半天之前,Saber宝具的闪光还曾经逼近到自己眼前。韦伯还无法这么快就忘记那时候他窥见的死亡深渊。
葛连老人不说话,好像陷入长考,语重心长地点头说道:
「我不知道那件事对你有多重要……不过请你听我这老人一言,人生在世,活了一辈子之后回顾这一生,到头来还是没有任何事能与生命相提并论。」
「……」
这番训诫与韦伯耗费青春追求的真理完全相反。
所谓的魔导就是要先从接受死亡开始──以那个唯有燃烧自我生命才能到达的境界为目标。在今天之前,那应该是他真正的希望才对。
但是如果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说不定这个和蔼老人的劝诫才是真理。韦伯心中怀抱著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注视眼前的晨光。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最后一天终于到来了-
17:21:41
人们都记得这一天冬木市的天气十分异常,前所未见。
持续了好几天的北风戛然而止,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强烈的日照如同旱暑一般,让沉闷的空气温度直线上升,到处都可以看到不合时节的海市蜃楼。这种高温多湿的天气只发生在以冬木市为中心的部分极小区域,就连气象播报员都无法解释原因,让市民开始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怪异预感,而且愈发强烈。
相继发生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