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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韦伯?费尔维特回到麦肯吉老夫妇位于深山町的住家时,夜空已经开始微微露出鱼肚白了。
他在夜晚的国道走了好几个小时,要不是中途拦到计程车的话,肯定走到天亮也走不回市内。竟然能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遇到没载客的计程车,韦伯对自己的幸运真不知该觉得感谢还是生气,其实刚才与Saber战斗的那一刻才是他真正需要幸运眷顾的时候。自己的运气总是来的不是时候,让韦伯的心情颓丧不已。
下了计程车,一整晚漫长的行军让韦伯叹了一口长气。就在这时候,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喂~~韦伯。我在这里,在这里啦。」
声音竟然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韦伯抬头一望,乍见还以为好梦正酣的一家之主葛连老人竟然坐在二楼的屋顶上,对门口的韦伯招手。
「爷、爷爷?你……你在做什么啊!?」
「没事没事。你也上来吧……咱爷孙俩来聊聊天。」
「聊天……可是……为什么要在屋顶上?」
「这里可以看到平常看不到的风景。想要沐浴第一道晨光的话,这可是最好的位置啊。」
韦伯很怀疑葛连老人是不是老到痴呆才做出这种奇怪的行为,老实说他实在懒得奉陪,昨晚他才刚耐著严寒走到脚都快抽筋,真想早一点钻进被窝让身体好好休息。
「爷爷……要聊天的话可不可以等到早上再聊?」
「好啦好啦,别这么说。」
虽然说话语气很平和,但不知为何,葛连老人很坚持一定要韦伯陪他。
『你就去吧,小子。那老人家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说。』
从韦伯的肩头附近传来一阵只有他能听见的粗重嗓音这么说道。Rider现在也终于答应保存魔力,与Saber打完后,回来一路上都保持灵体的型态。
『至于朕嘛……朕就到附近晃晃,监视四周。你就放心吧,不用客气。』
「我没有客气什么……」
韦伯差点就要出声反驳,赶紧捂住嘴巴。葛连老人当然看不见灵体化的从灵。如果韦伯现在开口说话,看起来就像是自言自语,一定很奇怪吧。
──怎么每一个人都不管我怎么想……
韦伯觉得忿忿不平。圣杯战争都已经进入最后关头,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可怜,在这紧要时刻还得配合这个陌生老人的怪异习惯。但是他也实在懒得继续争下去,而且就算要争,如果被问起为何天亮才回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到头来他还是放弃抵抗,前往老人所在的屋顶。
麦肯吉家有一处与其他附近住宅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二楼的阁楼与天窗。只要从二楼的楼梯转弯平台继续登上前往阁楼的爬梯,就可以轻易从天窗来到屋顶。这种奇特的构造似乎不是偶然,而是一开始建造房子的时候就设计成能够简单爬上屋顶。只要习惯的话,爬屋顶感觉就像是走上顶楼一样稀松平常。
但是就算爬起来再轻松,想要在几乎下霜的冬天早晨坐在屋顶还是需要一点耐力。此时走出天窗的韦伯就被呼啸的北风吹得忍不住缩起身子,没有遮蔽物的冷风可比在地上刺骨多了。
「坐吧。来,爷爷还准备呢咖啡,喝了会很暖和喔。」
葛连老人轻松地说著,一边从摆在身旁的保温瓶中倒出热腾腾的液体。他身上穿著羽绒外套,外面还裹了好几层毛毯,防寒准备似乎非常充足。韦伯见状都呆住了,这个老人究竟想做什么?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这样折腾自己。
「爷爷……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坐在这里的?」
「凌晨醒来的时候发现你还没回来啊。反正这时候也差不多可以看见春天的星座,就想说久久上来一次,一边看看天空一边等孙子清晨回家…………」
老人的大好兴致让韦伯无言以对。他臭著一张脸,喝著老人递过来用野外餐具杯盛装的咖啡。为了想看黎明时分的星座,竟然还一大清早爬起来,人只要一上了年纪就会这么闲著没事干吗?
「怎么啦,韦伯?你小的时候不是也很喜欢这里吗?咱们还好几次一起看星星呢,记得吗?」
「嗯……应该吧。」
韦伯根本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便随口应了两句,一边眺望眼下的风景。
因为房子坐落于山丘的斜面,从屋顶上可以将深山町到海岸的冬木市全景尽收眼底。冰冷的空气非常新鲜澄净,海面被即将到来的黎明染成珍珠色,远远可见在海平面上航行的点点船影。
「怎么样,风景不错吧?」
「……」
对韦伯来说这是战场的全景图,他怎么可能有多余的心力享受美景。
「我一开始原本因为出差才造访这块土地……后来我和玛莎商量想要在冬木终老一生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们决定房子就盖在深山町的山丘上,一定要装一个可以出入屋顶的天窗……可是克里斯那小伙子还是忘不了多伦多,我本来还以为他们的孩子会以日本人的身分长大呢。」
葛连老人回忆著过去。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眺望远方海洋的另一头,背弃父母离家的孩子们所居住的故乡。
「……爷爷,你这么喜欢日本吗?」
「还好啦。可是如果要问是不是值得为了这个理由与孩子们闹翻……老实说,是有点懊悔。」
老人想起过去孤独的时光,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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