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反倒让她觉得迷惘。
对于再度以一个「人」的身分过活这件事,她感觉不到有任何价值与喜悦。
所以这名眼神失去生气的少女告诉切嗣——被捡拾的生命就交给捡到的人吧。这就是他们十一年前的邂逅。
切嗣也接受了她。
切嗣几乎能够确信这名少女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他过去已经亲手葬送了生育之亲与养育之亲,如果让少女留在像自己这种人的身边,总有一天她也会被推上黄泉路。
可是道具当然不嫌多。就算未来要舍弃她一个人,如果能够因此救到两个或是更多人的话,这反而是切嗣想要的结果……切嗣给了少女姓名与国籍,还将自身的技艺与知识传授给她。这就是久宇舞弥,一个未来早已注定之人的开始。
所以现在他当然不会感到失落与悲伤——这样才符合常理,才是理所当然的结论。
可是为什么他的膝盖在发颤?为什么喉咙会哽住无法呼吸?
一抱起她,舞弥便微微张开眼睛。她无神的双眼在空中游移,然后认出了切嗣。
「……」
切嗣不晓得该对舞弥说什么,困惑地咬著嘴唇。
感谢或是慰劳的话语都只是没有意义的修饰罢了。如果现在这时候要找出什么有意义的话语——就只有告诉她『你会死在这里』的结论而已。
已经再也不需要为了任务、使命或是其他事情烦心了。
如果切嗣长久以来真的只是把她当成『道具』看待的话,应该能够开口这么告诉她才对。
「……」
但是乾枯的喉咙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嘴唇彷佛失控似地不停抽搐。舞弥仰望著切嗣这样的表情,微微摇头。
「……不可以,你怎么能哭呢……」
「……」
在舞弥说出来之前,切嗣一直没发觉眼角溢出的泪水。
「把你的眼泪……留给……夫人……现在不……可以哭……因为你……太软弱……现在还……不可以……崩渍……」
「我——」
事到如今,切嗣才深深感到自己犯下了某种致命的错误。
为什么过去以来他会一直任性地以为久宇舞弥的生命就和卫宫切嗣一样,只要能够有好的结果,就算当成道具用完就扔也无所谓呢。
如果舞弥是一个此时能够对这样残酷的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女性……
或许她应该有更不一样的人生、更不一样的结局不是吗?
「今天早上,你终于……恢复为以往的……切嗣了……不可以……为了这种事……动摇……」
「——!」
她说的没错。之前卫宫切嗣曾经同样在这个地方抱著另一名女性,确认过自己是如何地异于常人。
他确信只有那种异常才能颠覆世道。
确信自己将会达成正常人绝对无法成就的奇迹。
他已经这么告诫过自己,在那之后只过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你放心吧,舞弥。」
切嗣注视著舞弥逐渐黯淡的双眸,以低沉压抑的声音向她说道:
「接下来就交给Saber吧。舞弥,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切嗣向舞弥保证,就算丧失她这项机能,名为卫宫切嗣的装置还是可以毫无窒碍地继续运转。
所以可以不用再勉强自己继续呼吸了。
不用再强忍痛苦、不用再维持思考,可以放下一切离开了。
切嗣冷彻地说道。舞弥只稍微点了一下头。
「舞弥……」
不管他想要改口或是否认,或者还有些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切都已经迟了。在切嗣臂弯中只余下一具彻底冰冷的亡骸而已。
Rider的逃逸路线显然是往新都的方向。
Saber好几次发现Rider在高处腾跃移动,看到他在住家大楼与广告塔上出现又消失的背影。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小看了Saber追踪的移动力,他完全没有想要藏身躲避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可就大大失算了。
双轮的猛兽发出狂野的怒号,回应斗志高昂的Saber手中急催的油门。V型四汽缸1400CC引擎所爆出的惊人音量就像是凶狠狂暴的大型肉食动物,一头钢铁雄狮低沉威猛的啦哮,震撼宁静的黑夜。
为了让Saber的骑乘技能发挥最大效果,切嗣所准备的机动工具不是四轮,而是双轮载具。因为他认为汽车的安全带把驾驶者绑在座位上,只能「操纵」而已。但是驾驶者与机车车身合为一体以控制重心,暴露在外界气流中的「驾驭」才能真正将从灵强化的骑乘技能发挥到极致。
既然是要让从灵这种超常之人运用,在性能上当然不用理会人类操纵者的体能极限。切嗣大胆地采用原本只会被讥笑为毫无实用性,仅限于纸上谈兵的车体结构。
基本车体是现今号称最强怪兽重机的YAMAHA?VMAX,将原本可以催出一百四十匹马力的1200CC引擎增加排气量,再加上进气系统与双涡轮增压器,驱动系统也随之一起全面强化。最终改头换面,成为马力超越二百五十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