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母亲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的时候,她将一无所惧。
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才能露出笑容,毫不畏惧地一步步踏上自己的末路。
「让那孩子看看所有一切……我没机会看到的事物。樱树的花朵、夏天的白云……」
「我知道了。」
切嗣颔首。
对于追求圣杯的机器来说,这些约定是不必要的举动,根本毫无意义。
所以他才要以一个常人的身分点头回应。
亲手取得圣杯,成就拯救世界的伟愿。在那之后……完成使命的机械将会再度恢复为人类吧。
到那时候他才终于可以为了思念妻子而哭泣。这次他总算可以以父亲的身分全心全意去疼爱女儿。
这些都在不久的将来,就在几天之内将会来临的结局之后。
只是还不是现在。如此而已。
「要把这个……还给你……才行。」
爱莉斯菲尔颤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把全部力气聚集在手指尖,将身上所有魔力施展出来。
她一无所有的手心突然绽放出金黄色的光芒,温暖地照亮昏暗的仓库。
「……!」
就在切嗣屏息注视之下,光芒逐渐改变形状,形成轮廓。最后终于呈现出闪闪发亮的金属质感,握在她的手中。
那是金黄色的剑鞘。
「爱莉……」
「今后……需要这东西的人……是你。当你面对最后一战的时候……一定派得上……用场。」
爱莉斯菲尔说话的声音比之前更加萎靡无力。
这是当然。『脱俗绝世的理想乡(Avalon)』是在紧要关头阻止爱莉斯菲尔继续崩溃的最后护符。这件如同奇迹般的宝具本来是以一种概念武装的形式封存在她的体内,现在被她亲手分离出来。
「我……不要紧。有舞弥小姐……保护我……」
「……好吧。」
只要冷静地想一想。
『脱俗绝世的理想乡』原本是属于Saber的宝具,需要有从灵的魔力供给才能发挥功效。爱莉斯菲尔之后根本不可能再与Saber一起上前线作战,就算给她配戴也没有什么战略价值。
就算多多少少能够减缓她的崩坏,也只是杯水车薪的程度而已。
现在的切嗣可以正确,而且冷静地做出这种判断。
切嗣接过爱莉斯菲尔交出来的黄金剑鞘。将妻子衰弱至极的身体轻放在冰冷的地板上,站起身来。
「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老公。」
道别的话语简短而朴素。
卫宫切嗣就这样带著乾冷的眼神离开妻子休息的寝室。
舞弥正在外头百无聊赖地等著,看见走出仓库的切嗣,让她静静地屏住呼吸。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察觉切嗣手上拿的光辉宝具是什么,立刻便明由这件宝具为什么现在会交到切嗣的手中。但是真正让她惊讶的是切嗣本人的表情变化。
「今天之内我会收拾掉Rider的召主。Saber已经先出发了吧。」
「……是的,就在今天早上你过来之前不久。」
「很好——舞弥,请你继续保护爱莉的安全。」
「我明白……呃,切嗣?」
舞弥犹豫不定的声音叫住踩著坚定的步伐,正要走出门口的师长。
「什么事?」
切嗣没有转过身,只有回头问道。舞弥看著他的眼眸,好一阵子之后才浅浅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
「过去的你……终于回来了。」
「……是吗?」
切嗣低低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转过头走出门去-
47:39:59
这一天平静得好像在做梦一样。一天过去之后,韦伯终于确信现在这个状况背后代表著什么意义。
他一大早就爬起来,告诉老夫妇今天晚上会晚归,连早餐也没吃就直接前往新都。时间尚早,还不到交通尖峰时刻。不过从冬木到邻镇通勤的人好像也不少,前往车站的公车早已经人满为患了。
虽然韦伯还不习惯像这样人挤人,但是就连这种喧闹声都让他感到安宁,安宁到甚至觉得有些空虚。
这几天他身边一直有一道若即若离的强大存在感,和那种吵闹、过动与烦人的感觉一比——现在就好像被孤零零地拋弃在祭典活动过后的空地一样。
Rider的气息当然还存在。就像现在搭乘公车的时候,韦伯还是能够感觉灵体化从灵的强悍存在感正从身旁传来。
但是那位彪形大汉却没有现出实体。从前天晚上与Caster一战之后,他就一直维持灵体的型态,没有现身。
换做是其他从灵,这种状况根本就是理所当然,没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