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雁夜清楚感觉到身体正逐渐磨耗殆尽。
再过不久,自己就要死了——
就在雁夜心中浮出这绝望念头的同时,在他脑海里想到的是葵与樱的面容。
雁夜发誓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拯救她们……结果却是一事无成。这份失落感与羞愧紧紧揪住雁夜的心,远比肉体所受的痛楚更加剧烈。
回忆起所爱的人们之后,接著他想起远坂时臣自信从容的表情与间桐脏砚的大笑声,把他的内心抹成一片漆黑。
「该死……」
雁夜使出所有的力气从乾渴的喉头深处挤出咒骂声。
「该死……该死……该死」
呜咽的呻吟被后来传出的愉快低笑声盖过。
一个年老又矮小的人拄著拐杖,一边驱开脚边的虫子一边缓缓朝雁夜走过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雁夜咒骂的对象,间桐脏砚本人。
「真是的。雁夜,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
老魔术师把手中拐杖的杖柄伸到雁夜的下颚,用力顶起他的脸龎。雁夜已经连臭骂脏砚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还有视力的右眼怀著憎恨与杀意恶狠狠地死盯著对方。
「别搞错了,我不是在责怪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亏你还能拖著一条命回来——雁夜,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了你,不过你在这场战争中的运气似乎相当好啊。」
脏砚的心情大好,用喜悦的声音安慰「儿子」——也因此他笑开怀的模样看起来无比邪恶。
「已经有三名从灵消灭,还剩下四人。老实说,我没想到你竟然能撑到现在。我在这场赌局中说不定抽到了一匹黑马,也许不该随随便便放弃哪。」
脏砚说完之后闭上口,刻意卖了一段关子之后才继续说道:
「或许这时候再增加一点筹码也不错。雁夜,我要把为了这重要时刻而密藏的王牌交给你。来吧——」
雁夜的喉头受到杖柄一挤,忍不住开口咳嗽。就在他张口的那一瞬间,某样东西像是老鼠一般灵巧地从脏砚的手杖爬上来,鑕进雁夜的口中。
「嘎、呜……!」
惊骇与痛苦让雁夜闷声挣扎,想要把侵入体内的虫子吐出来也已经来不及了。虫子从喉咙猛钻进食道,终于进入雁夜痉挛的肚腹中。
过了不久——这次传来一阵猛烈的灼热感,就像是腹部里有一把火烫的熨铁插进体内,从雁夜的内侧烧灼他的身躯。
「呜啊啊啊啊啊……嘎啊啊啊!?」
滚烫的灼热感痛得雁夜的身子剧烈扭动,强力的挣扎让手铐的锁链铿锵作响。他全身原本已经停顿的血液就像是发了疯似地沸腾,心跳快到心脏几乎破裂。
那是一块浓缩的魔力团块。雁夜体内所有的刻印虫立刻恢复活力,重新开始活动。爬满雁夜全身的拟似魔力回路展开前所未有的强力运作,带给雁夜有如扯断四肢般的强烈剧痛——但是这也代表雁夜已经麻痹的手脚四肢又有了知觉。
看到「王牌」充分发挥了效果,脏砚高声大笑。
「呵呵呵,效果非常好啊。
刚才让你吞下去的淫虫就是第一只啜饮樱的纯洁的虫子。在这一年之间日以继夜慢慢吸取的少女精气滋味如何,雁夜——真是精纯的顶级魔力对吧?」
这种惨无人道的凌虐似乎让老人的嗜虐心感到很满足。老魔术师带著满脸笑容转过身,就这么踏著悠然步伐离开,走出虫仓之前,脏砚的讥嘲还在不断折磨雁夜的双耳。
「去作战吧,雁夜,尽量燃烧从樱身上夺取的生命。如果像你这种废物有能力办到的话,就耗尽你所有的血肉去夺得圣杯吧!」
就在虫仓大门传出沉重的开闭声之后,四周再度封闭在冰冷的黑暗与虫子爬行鸣叫的噪音当中。
只有雁夜独自一人压低声音抽抽噎噎地哭著-
64:21:13
微暖的午后阳光一边柔和地照在古旧仓库的外墙上,一边慢慢走过天空的正上方。
但是仓库中的空气还是一样沁凉静谧,只有从小天窗中照进来些许微光,让室内笼罩在有如夕阳时分的淡淡昏暗中。
Saber靠墙坐在地上,默默等待时刻到来。
爱莉斯菲尔仰躺在Saber身旁的魔法阵里,双手交叠在胸前,仍然昏睡不醒。自从早上把爱莉斯菲尔带进这里之后,Saber就一动也不动,一直看著她沉眠的脸庞。
昨天Saber和爱莉斯菲尔两人一起画的魔法阵究竟有没有发挥功效?
爱莉斯菲尔说过,对她这种人造生命体来说在这个阵法中休息是她唯一的休养方式。两人共同张设这道魔法阵的事情感觉好像已经是很遥远的过去了。
事实上,昨天晚上真的是很漫长的一夜。
在众人并肩作战以及有人插手阻碍的混乱状况之下,一阵恶战之后终于打倒Caster。
接著是和Lancer那场以让人痛心的方式了结的对决。
就在昨天一个晚上当中,圣杯战争有了很大的进展。有两名从灵被淘汰,而Saber在这两场战斗都扮演核心重要角色。
如果说Saber不觉得疲累的话那是骗人的,但是现在她更担心爱莉斯菲尔的身体状况。
昨天早上确实已经有一些徵状发生,爱莉斯菲尔说那是人造生命体的构造性缺陷,但是Saber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