呎磅十连击的动能,仍然像金属球棒的猛力敲打般连续痛击绮礼的身躯。但是他锻炼到极致的筋肉就像是铠甲一样,完全保护骨骼与内脏免于受到冲击力的伤害。
发现绮礼全身都穿着防弹衣,舞弥立刻扔下手中的Calico冲锋枪,从大腿侧拔出一把蓝波刀。克维拉纤维有一种特性,虽然耐枪弹,但是对于刀刃的切割却极为脆弱。既然枪战不管用的话,那就从近身战中寻找生路。
待枪弹攻击停歇,绮礼两手又各自抽出一支黑键,从左右两边画出一道十字向舞弥砍去。舞弥不让受伤的右腿受到负担,用宽厚的刀身格开黑键的连击。
黑键的剑身虽然远比蓝波刀长,但毕竟是专门用来投掷的兵刃。在近身战当中,黑键因为剑柄极端短小而欠缺平衡,舞弥的大型刀在灵活度方面反而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有机会——!」
舞弥以半舍身的气势猛扑上前,在这种距离之下黑键应该很难防守,就算遭到反击而被砍伤二受到重伤的可能性也不高。
面对舞弥右手的尖刀,绮礼同样也以右边的黑键应付。他可能是想靠修长剑身的攻击距离反击,剑身与蓝波刀轻擦而过,直刺过来。
对舞弥来说,她早已料到有此一手,想要闪躲轻而易举。只要稍微侧过头,闪过黑键的剑尖,就可以一举直接冲进敌人的怀里。
可是就在舞弥即将确认自己打赢的时候,绮礼却做出意想不到的行动,让她大吃一惊。
双方的右手就像是拳击中的交叉反击一般彼此交错——但是绮礼应该握着黑键"短柄的右手却是空的。在突刺到一半的时候,他放开了手中的武器。
也就是说绮礼的右手打一开始就不是要用黑键刺杀舞弥——
筋骨结实的有力手指,缠上舞弥右手腕。
昂然挺立的修长黑袍身躯像条蛇般揉身一弯,就这样穿过舞弥的右臂下方。下一秒钟,绮礼用一种类似让负伤者搭肩的姿势把舞弥的右手扳在肩后。
在无以回天的致命绝望感之中,舞弥发觉白己被对方是使用黑键的代行者这点先入为主的观念给欺骗了。这个动作是中国拳法八极拳中的——
就在绮礼侧边的身躯紧靠在舞弥腰际的同时,他的左手肘在舞弥的鸠尾处一撞,同时左脚用力扫开舞弥支撑重心的腿。
这一招『六大开.顶肘』使得乾净俐落。从绮礼抓住舞弥持刀的手腕之后,所有动作都在瞬间一气呵成。正是八极拳的最高境界,攻守一体的套路。
舞弥被狠狠砸到地上,根本无法采取防御姿势。过于强烈的冲击力道让她陷入彷佛四肢全部都从根部被卸下来的错觉,全身麻痹无法动弹,只有胸口受到肘击冲撞的剧痛直冲脑门。肋骨肯定被打断了二丶三根。
仅仅一招,绮礼只用一招就让久宇舞弥陷入无法战斗的状态。既然已经知道卫宫切嗣的所在位置,现在的他对舞弥没有一丝执着。为了迅速挥下最后一击,绮礼握紧拳头——就在此时,他看见了一件事情,让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了问题。
舞弥同样也感到又惊又慌。在和绮礼决斗之前,她已经和爱莉斯菲尔说好,要爱莉斯菲尔自始至终躲好不要出来,专心进行支援工作。而她——除了使用魔术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任何战斗手段的爱莉斯菲尔却从树木之后飘然现身,与言峰绮礼面对面。
「夫人,不可以!」
舞弥绝对想不到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惊恐又慌张。对她来说,爱莉斯菲尔陷入危机比白己面临生死险境更加严重。
现在的切嗣如果遭逢丧妻之痛的话——对一个誓言保护切嗣的人来说,再也没有哪种危机比这件事情更加绝望。
绮礼自己也对眼前的状况有些难以理解。
魔导家族艾因兹柏恩因为太过专精于炼金术而不擅长战斗技术,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因为北方魔术师一门在实战里相当软弱无力,所以三次圣杯战争都被迫在初期就淘汰出局。招揽那名叫做卫宫切嗣的佣兵,应该也是源自于过去那些屈辱回忆的深刻反省才是。
现在这个女性护卫已经倒地不起,艾因兹柏恩的召主怎么可能亲自现身阻碍绮礼的去路。
绮礼现在这时候还是认定在他面前的银发女子才是Saber的召主,所以他也认为如果这名银发女子丧命的话,同时就代表艾因兹柏恩阵营落败。
这个女人应该是不惜牺牲任何代价都要逃出生天的帅棋才对。
「——女人,你可能会觉得很意外,不过我来此的目的不是要杀你一
这段发言等于是在敌方召主面前放弃战斗,绮礼也不认为对方会相信。明知枉然,他还是尝试进行交涉。现在的状况与他的期望相差太多,在战场上与卫宫切嗣相见,这才是他的目的。和这个主旨比起来,圣杯战争的战况胜负只是其次而已。
当然,绮礼并不期望对方会听信自己这番话——
「我当然知道,言峰绮礼。」
——就是因为绮礼不抱有任何期待,银发女子的回答更让他一头雾水。
「我很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但那是不可能的。你绝对无法走到卫宫切嗣身边……我们俩会阻止你,就在这里。」
「……」
爱莉斯菲尔把高大代行名脸上的疑惑表情看作是事态有利于己的象徵。对手颢然小看了她的能力,敌人的粗心大意就是己方的机会所在。绮礼恐怕是根据艾因兹柏恩家的魔导特性判断她是没有能力直接战斗的魔术师吧。
爱莉斯菲尔抽出藏在大衣袖口中的「兵器」。那东西乍看之下可能一点都不像凶器,只是一件无啥威力的玩意儿。在她五指之间张开的是一团又细又柔软的银丝线。
「夫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