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葵虽然没有魔术素养,不过她毕竟是魔术师的妻子。她很清楚现在丈夫时臣的状况不容许他分心去顾虑女儿的安危。他现在正身处战场之上,身边的局势让他必须全神贯注,全力以赴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果有人能够保护凛,那就只有自己了。
葵没有换衣服就直接冲出禅城家,在夜晚的国道上飞车回到冬木市。
她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凛,只能猜测凛的活动半径,一处一处寻找。
如果凛是坐电车回到冬木市的话,活动的起点就是冬木车站。从冬木车站开始,小孩子的脚程约三十分钟的范围……
第一个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地方是河滨的市民公园。
深夜公园的寂静让人联想到墓园。
广场上毫无生人气息,无用的照明灯四处照出一个个空荡荡的空间,反而让盘据在空间之间的黑暗显得更加深邃,让周围的寂静更加阴森吓人。
冬木市夜晚的气氛已经明显变质了。葵与魔术师在一起生活,对于某种程度的怪异已经习以为常,她能确实感受到这异样的气息。
葵的视线最先寻找平常和凛一起来玩的时候,自己最喜欢坐的长椅,这可以说是某种直觉。
她在寻找的小小红色毛衣身影果真就在长椅上。
「——!凛!」
葵不禁大叫一声,向长椅跑过去。凛好像已经失去意识,横躺在长椅上一动也不动。
葵抱起女儿。凛的呼吸虽然浅但是很规律,也能够确实感受到她的体温,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外伤,看来她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葵放下心中的大石头,眼角忍不住渗出泪水。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究竟应该向谁表达这份感谢之意。虽然葵因为喜悦,连思考都有些迟钝,但是等她回复冷静之后,她赫然察觉有一道视线,有个人从长椅之后的草丛注视着她和凛。
想要保护怀中女儿的母性凌驾于恐惧之上。
「……是谁在那里?」
葵紧张地唤道。藏身草丛的人影没有逃开,反而慢慢出现在街灯的灯光之下。
那是一名全身裹着宽松风衣,头上的兜帽戴得很深、遮住脸庞的男子。他的左脚好像带伤,走起路来有些不灵活。
「我就知道只要在这里等,你一定找得到。」
神秘人影发出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他的声音很低,参杂着气喘声,就好像罹患末期癌症一样,连呼吸都会让他感到痛苦。但是语气中透露出的感情却非常温柔而慈和。
虽然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但是葵却还记得这个说话的口吻。
「……雁夜……?」
人影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缓缓脱下兜帽,在街灯下露出脸部。
苍白枯发已经丧失原本的颜色与光泽。脸庞看起来非常可怕,左半张脸肌肉僵硬,呈现出有如亡者的痛苦相貌。
虽然葵忍住惊叫声,还是不禁让畏惧的喘息透了出来。雁夜用他还能活动的右半张脸露出哀戚的微笑。
「这就是——间桐家的魔术。奉献血肉、让生命被侵蚀……以自身为代价所成就的魔导。」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葵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不断追问眼前的童年玩伴。但是雁夜没有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以轻柔的语气继续说道:
「可是小樱她不会有事的。在她变成这样之前……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
「樱——」
在这一年当中,远圾家绝口不提这个禁忌的名字。被压抑的离别痛楚又在葵的心中涌起。
樱。被奉献给间桐的远扳家之女。
这么说起来,雁夜最后出现在葵母女面前的时候不也正好是在一年之前吗?
「脏砚想要的东西只有圣杯。我和他约好,只要我赢取圣杯,他就会放小樱走。」
雁夜口中吐出『圣杯』这个名词,让葵陷入一种形同晕眩的寒意当中。
她发自内心希望自己听错了。但是雁夜却好像背叛葵的想法似地,伸出右手手背让她看。三道不祥的令咒清清楚楚刻印在他的右手背上。
「所以我一定会夺得圣杯……你不用担心,我的从灵是最强的,不可能输给其他人。」
「啊啊……怎么会……」
恐怖以及悲伤,两种感情混乱交杂逼得葵说不出话来。
雁夜回归间桐家,带着从灵参加圣杯战争。
这件事实同时也等于预告,她的丈夫终究会和她的童年玩伴展开一场以血洗血的残酷杀戮。
「怎么会这样……神啊……」
但是雁夜没有注意到葵的悲叹,他完全误会了葵眼眶中泪水的涵义。
「对现在的小樱而言,就连抱着一线希望都只是痛苦的折磨。
所以……请你代替那孩子相信并且祈祷。为我的胜利祈祷,还有为小樱的未来祈祷……」
亡者的空洞左眼如同发出咒怨般瞪视着葵。
童年玩伴的柔和右眼如同追求希望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