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索菈邬小姐,您的意思是说您是以肯尼斯先生伴侣的身分,单纯只是为了肯尼斯先生追求圣杯是吗?」
「没……没错。这是当然的。」
Lancer静静回望着索菈邬的眼神上让她紧张地回答前先得咽一口气。
「您愿意发誓吗?发誓绝对别无他想上
如果可以的话,索菈邬真想大哭一场,不顾一切礼节地哭喊,紧紧抱住这位美男子,向他诉说心中的思念。
但是如果这么做,这位高傲的英灵一定会冷酷地拒绝索菈邬。索菈邬不能把心中所想告诉他,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我愿意。我发誓以肯尼斯?艾梅罗伊妻子的身分,将圣杯奉献给丈夫。」
索菈邬语气僵硬地立下誓言,Lancer此时终于放松表情,静静点了点头。
Lancer的表情或许平淡到还不足以称之为微笑。即使如此,对于索菈邬来说仍然是无上的幸福。她终于让他对自己露出像是笑容一般的表情了。
没错,就算只是谎言也无所谓——索菈邬心中再次暗暗想着。
现在只要能和这个男子维持关系,任何形式的关系都好。为了这个目的,就算是再卑劣的谎言她都愿意说出口,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意见。没错,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碍。
他是一位非常人的过客,是圣杯带来的如同泡沫般短暂的奇迹。即使如此,索菈邬心中的想法还是不会改变。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心自孩提时代刚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冻结了。因为索菈邬出生在一个已经有了嫡子的魔导名门,对于较晚出生的她来说,培养身为女性的感情一点意义也没有。
苏菲亚利家的魔导血统代代相传,历经千锤百炼,少女唯一的价值就是在于血统,除此之外她的存在一无是处。也就是说自她呱呱落地的那一刻开始,她唯一的用途就是政治联姻。
索菈邬从不觉得遗憾,甚至从来不曾有过怀疑的念头。在她的一生当中完全没有选择的机会,对双亲决定的婚事也是乖乖答应。对于今后将要一辈子称呼一个她毫无兴趣的男人为丈夫,她那早已冻结的灵魂没有任何感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的胸口从未感受过心脏如此热切、如此激烈的鼓动。
索菈邬?纳萨雷﹒苏菲亚利的心灵已经不再冰封,因为她已经尝到胸口因爱火烧灼而发热的戚觉了。
索菈邬回到寝室之后,Lancer独自留在室外继续站哨。从灵不需要睡眠,只要有召主提供充足的魔力,从灵的肉体永远不会疲劳。
也因此,他无法藉由睡眠遗忘心中的烦闷。
Lancer反复想起索菈邬所说的话,叹了一口气。
那双真挚、哀戚,不顾一切向自己诉说的眼神,与过去他『妻子』的形貌实在太相似了。
葛兰妮亚公主——
就是她让迪尔穆德背负背信的圣誓,把他从荣耀的英雄宝座上拉下来,成为一介流亡者。但是迪尔穆德对这样的她却一点都不憎恨。
即使这只是一段因为受到英雄的魔性美貌诱惑,毫无来由的恋情,但足她为了这份感情选择从米可尔达的筵会逃走。对她来说,这依旧是一个必须抛弃一切的重大决定。与亲人之间的缘分、身为王室公主的骄傲,以及原本已经属于她的荣耀未来……葛兰妮亚背弃这一切,选择与迪尔穆德相恋。如果这段恋情的起因是因为诱惑的咒法力量,总有一天她会对自己的感情产生怀疑吧。但是葛兰妮亚不畏惧这样的未来,踏上为了爱情而活的人生道路。
旁人都认为迪尔穆德受到波及,遭受无妄之灾,但是迪尔穆德本人却不这么想。比起自身的苦难,他总是为对方心中的痛苦着想。
面对考验自尊的圣誓,他不是就这么屈服了。他曾经觉得眷恋,也曾经挣扎过。但是就在他因为背叛主君芬恩?马库尔而感到苦恼的同时,也对葛兰妮亚这位直到最后始终相信白己的内心,并且贯彻到底的女性深感敬佩,后来甚至爱上了她。
两人的爱情之路当然走得极为艰辛。
在嫉妒与激愤的驱使之下,芬恩˙马库尔派出手下所有的兵力追击私奔的两人,把他们当成野兽一样捕猎。迪尔穆德虽然一边守护着公主,但是绝对不与芬恩旗下与白己交好的骑士兵刃相向。唯有面对那些与芬恩有盟约,受到召集而来的外地追兵的时候,他才会露出白己凶猛的獠牙。
与巨人赛尔邦(Searbhan)的战役、与九位加尔巴(Garbs)之战,以及与芬恩的乳母『磨臼魔女』战斗……迪尔穆德与葛兰妮亚逃亡的期间所写下的种种英雄事迹,后来甚至更胜于当初在飞亚纳骑士团打出的名号。对于一心希望成为高洁忠臣的迪尔穆德来说,这些英雄传说实在太过讽刺了。
忠义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
当他的双枪切开敌人的时候,他的骑士精神同时也遭到撕裂。互相矛盾的忠义精神以及圣誓让他备受折磨,但是技巧精妙的两柄魔枪依然在他心生迷惑之前刺穿对手,造成无谓的死亡。
一位女性与两个男人——血流成河,尸堆成山就只为了这三个人的情意与坚持。
看到这些无谓的牺牲,到最后先屈服的人是芬恩。老君主终于承认迪尔穆德与葛兰妮亚的婚姻,给予迪尔穆德应有的地位与领地,再度将他纳为臣下。
这是迪尔穆德期盼已久的和平,但是到头来连这段和平也只是他们之间关系彻底毁灭的前兆而已。
有一天,与芬恩一同出猎的迪尔穆德因为山猪的獠牙受了重伤。伤势虽然致命,不过只要芬恩在他身边的话根本就不足为惧,因为身怀种种英雄奇迹的芬恩能够让他手中掬起的泉水变成疗伤的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