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所有队员的脸上开始露出浓浓疲劳神色之时,有一件怪事发生了。
「找到奇怪的东西?」
接到通知而赶来的现场主任所看到的东西,是一个直径将近三公尺多的银色球体。根据报告,这个看起来怎么样都不像是大楼建材的物体突然凭空出现在瓦砾堆中。
「……内部的摆设吗?会不会是放在观景餐厅的装潢之类。」
「如果是这样的话,上面一道刮伤都没有不是很奇怪吗?」
如此说来,这个球体的表面上确实完全没有破损,表面的光泽甚至就像是镜子一样明亮。
让人误以为这东西是刚刚才在这里抛光打亮一般。
「看起来——好像有点像水银滴。」
现场主任一边说着心中蓦然浮出的感想,一边走近球体,伸手触摸表面。
戴着手套的手掌陷进了银色球体之中。
「?」
虽然吓了一跳,不过仔细一看,他的手还是碰触在球体坚硬冰冷的表面上,没有任何异状。
「主任?」
「……」
周围几位队员好像没有一个人察觉这件事,只是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现场主任一脸失了魂的表情,呆呆地站着不动。
「请问有什么异状吗?」
「……必须要把这东西搬出去才行。」
「啊?」
「把它搬上卡车,动作快。」
现场主任的态度莫名冷静,语气强硬地对队员发号施令。
虽然所有人都感到讶异,不过不论这个球体究竟是什么东西,确实是一件必须尽快移除的障碍物。怪手马上动工,挖起银色球体,搬到卡车的货台上。
「奇怪,主任呢?」
等到其中一位队员发觉的时候,刚才还在监督现场作业的主任已经不见人影了。就在不知所措的队员背后,大卡车的引擎突然发动,排气管的噪音轰隆响起。
当众人发现眼神空洞的现场主任坐在卡车的驾驶座上慢慢转动方向盘,驾驶卡车扬长而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卡车的货台上载着那个银色球体,就这样消失在黎明的街道彼端。
五个小时后,在市郊外巡逻的警车发现了那辆追缉中的卡车,以及在车里不省人事的现场主任。可是那时候卡车的货台上已经空无一物了。
「……」
「……」
「请问……这里是麦肯吉先生的府上吗?」
「嗯,这里的主人确实是叫麦肯吉没错。」
「那个……请问这里有一位叫做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大人……的人吗?」
「就是朕。」
「…………哦哦,是这样啊。哈哈……啊,麻烦请在这里签名收件。」
「要署名吗?好——朕已经确实收到了。」
「感谢您的惠顾。打……打扰了。」
「嗯,辛苦了。」
在已经住习惯,就好像自己家一样熟悉的葛连·麦肯吉家的二楼寝室里,韦伯·费尔维特从睡梦中醒过来。
外面的日头早已经高高挂在天上。这个佣懒的早晨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是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假日睡过头而已。只要这样想的话,仿佛就能轻易说服自己还是和平日一样躺在床上,一如往常,
如果是现在,他甚至还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当成一场春秋大梦。那场凄绝的血战、还有诸多大破坏……
但是令咒依然还留在右手的手背上。那些事情不是梦,韦伯是带领Rider的召主,昨晚那场五大从灵的激战全都是不折不扣的现实。
昨天晚上少年第一次踏上战场,闯过生与死交错的境界。
他感到恐惧、也觉得浑身打颤。他从未体验过这种强烈的感觉。
可是现在尚留在他心中的感觉——不是惊恐或是类似的负面情绪。反而有一丝丝骄傲以及兴奋在心中静静翻腾。把那种感觉直呼为喜悦却又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韦伯昨晚并没有做出什么惊人的大事,所有行动都是伊斯坎达尔一个人独断独行,身为召主的韦伯只不过是在旁紧紧抓住他而已,毫无建树。而且中途还昏了过去,没有目睹整个事件到最后的发展。
但是对韦伯来说,那场战斗具有深远的意义。恐怕唯有他自己才能够理解他得到了什么以及其价值所在。
Rider面对眼前诸多的敌人,一古脑儿地说了很多话。在那场战斗中聚集的魔术师或是从灵可能之后都不会再想起他说了什么,说不定他们打一开始根本就没听进去。但是唯独有一句话,韦伯到现在都还放在心上。
「——就连露出真面目都不敢的胆小鬼岂够资格当朕的召主——」
这是Rider对Lancer的召主所说出的污蠛之词。豪迈的嗓音一声大笑,就把那个让人又恨又惧的艾梅罗伊爵士贬为懦夫。
Rider所赞颂的蛮勇只不过是一种蠢笨的行为。如果战斗的主导权掌握在韦伯手中的话,他就会采取让从灵正面迎战敌人,自己躲起来观察战况的方法,也就是和肯尼斯完全一样的方式,那才是正确的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