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的嘴,万无一失。」
绮礼顺口说出这句话之后,发现他第一次对老师说谎竟然不觉得有任何罪恶戚,连他自己都感到很惊讶。
『为什么不使用从灵?』
「我认为只是一件琐碎小事,不需要动用从灵的力量。」
两人之间好一阵子不说话,沉重的静默透露出时臣的不悦。
『……确实。我能理解像你这样高超的代行者会依赖自己的武艺。但是在现在这种局面之下,你不觉得这么做是否有些太过轻率了?』
「是,今后我会多加小心注意。」
又是另一个谎言。
从今以后自己还是会经常悄悄前往战场,追寻卫宫切嗣的身影,直到找到他的那一刻为止。
通讯机自此不再传来任何声音,绮礼告辞之后离开地下室。
当绮礼打开一楼分配给自己的房间房门时,顿时身陷一种不自然的感觉,好像误闯进别人房间一样。
不是说气味或是温度有什么不一样,而是某种只能以气氛两个字形容的环境感明显改变了。原本十分朴素的绮礼房间充满华贵高雅的气氛,仿佛变成宫廷楼阁中的室。
房内的摆设或照明当然还是完全没有改变,单纯只是因为有一名男子悠然地靠在长椅上而已。
那个无端占据房间的人物让绮礼大戚意外,他惊讶地皱起眉头。
「——Archer?」
形如熊熊烈火的金发以及如红宝石般鲜红的双眸。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远坂时臣的从灵,英雄王基尔加梅修。而且他的打扮不是原本英灵型态的金黄色盔甲,而是身穿皮草滚边的珐琅亮皮外套,再配上一件皮裤的现代风格装扮。
自从召唤出来之后,这位英灵一直仗着单独行动的技能任意四处游览。最近在灵体的状态下活动已经无法满足他,不仅现出实体,甚至还换上『休闲装』,晚上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漫步。绮礼曾经听过时臣带着一丝发牢骚的语气说起这件事,但是他作梦也没想到,基尔加梅修竟然会跑到自己的房间来。
Archer对擅闯他人房间的行为一点都不以为意,还把擅自从橱柜中取出的红酒倒进玻璃杯中,优雅地品尝着。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这里的珍品比时臣的酒窖还要齐全。真是个糟糕的徒弟啊。」
「……」
绮礼无法判断对方来访意欲为何,只见桌上林林总总地摆满酒瓶,看来他把房内所有的酒全部拿了出来,似乎正在品酒。
旁人看来或许会觉得很意外。绮礼有个怪癖,只要听说哪里有顶级美酒,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买下来。
酒类是一种越是讲究品质就越觉得无穷无尽的深奥世界。既然如此,说不定会有某种味觉能够填补绮礼心中的空洞。如果真的有这种邂逅的话,就算沉溺在酒精之中倒也不错——这位已经走投无路的修道者曾经半认真地这么想过。
可是直到目前为止,绮礼对酒类的涉猎从来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只是让一些豪华品牌的酒瓶越积越多而已。他当然从没想过要拿这些酒招待客人,更别说是一个不请自来的醉汉。就算对方称赞自己的酒好,他也不会想要款待这种人。
「你到底有什么事?」
绮礼耐着性子问道。Archer举起酒杯,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回视他。
「因为除了本王之外,好像还有其他人也觉得无所事事。」
「无所事事?」
虽然口中这么回问道,但是绮礼心中立刻就察觉Archer的言外之意——虽然不清楚他从何得知,不过这个英灵知道绮礼昨晚做出违反时臣意思的举动。
「叫绮礼的,如何?一直侍奉那个远坂时臣也无法让你的心灵获得满足,对不对?」
「……现在你开始对契约感到不满吗?基尔加梅修。」
绮礼没有回答Archer的疑问,只是很不高兴地回问他。就算对方是传说中的英雄王,绮礼一点都不觉得畏惧。不管时臣个人怎么想,从灵毕竟选是召主的仆人。无论这位英灵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要他还是弓兵从灵,就只能屈居于时臣之下。和身为时臣直系弟子的自己相比,顶多也只是立场辈分相同,没有理由对他过度谦卑。
绮礼的态度并没有触怒Archer,他只是冷哼一声,品尝玻璃杯中的美酒。
「召唤本王的乃是时臣,此身能够维系在现界也是因为有时臣的供养之故。更重要的是他对本王行臣下之礼,要本王回报他的敬意也并非不可。」
说完这番规矩地让人出乎意料的话之后,基尔加梅修异于常人的火红眼眸露出忧郁的神色。
「可是老实说,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无聊的人,一点趣味都没有。」
「……没想到一个从灵竟然说出这种话,真让人意外。」
绮礼实在太过讶异,心中对Archer无礼厚颜态度的怒气,以及不知他来访真正用意的猜疑心都已经渐渐消退。在这种奇妙的轻松气氛之下,绮礼几乎已经容许Archer在这个房间里占有一席之地。
「时臣导师的领导真的有那么无聊吗?」
「简直无聊至极。说什么想要利用万能许愿机的力量到达『根源之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无趣的愿望。」
英雄王一声失笑,将所有魔术师渴望不已的崇高境界贬得一文不值。但是绮礼多少能够了解他的感觉。
「对于『根源』的渴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