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内部逐渐被别的生物侵蚀、掠夺殆尽……这种感觉用痛苦两个字来形容还不足以表现,恐怖和惊惧让活生生被吞噬的剧痛更加强烈。
「呜……嘎、呜阿……!!」
雁夜藏身在暗处中,拼死命忍着不哀叫出声,一边用力搔抓喉咙与胸口。皮肤被抓破渗出鲜血的同时,双手的指甲也一片片断裂剥落。
更凄惨的是狂战士职别需要召主提供的魔力消耗比其他从灵更胜数倍。在召唤英灵的时候,脏砚强迫雁夜让从灵疯狂化,正是来自于那个毒辣老魔术师特有的变态嗜虐心。
那些虫子啃咬背脊、那些虫子融化神经。那些虫子……那些在雁夜体内存活的成千上万的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
「嘎啊啊啊………」
雁夜忍受不住而漏出的悲鸣只不过是沙哑的呻吟声。剧痛哽在喉咙中,没有叫出声来。他一边啜泣,一边继续强忍体内翻搅的千万道痛苦蹂躏。
雁夜已经无心观看Archer与Berserker在外面路上展开的攻防战。就连剧痛的狂潮逐渐退去的时候,他的思考能力也无法立刻回复,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呼……呼……」
雁夜一边借由急促的呼吸平息残余的痛楚,同时再度借由使魔的视野观察战场状况。现在还有三名从灵留在场上,已经不见Archer的身影。战局进入短暂的休止时间。
打赢了吗……?应该不是。可能是时臣判断战局不利于己,叫从灵撤退了吧。
面对展现出压倒性实力的Archer,雁夜的Berserker一点也不逊色。雁夜只花了一年就成事的急就章魔术,已经足以和远坂家历代磨练出来的魔术分庭抗礼了。
「……呼呼……哈哈哈……」
憔悴不堪,浑身无力的雁夜发出干笑声。
成功了。终于给那个傲慢的魔术师,给那些总是瞧不起雁夜这种平凡人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了。雁夜在心中对时臣,对脏砚等人发出得意的嘲笑。
我不是丧家之犬,也不会再让任何人说我是偷生蝼蚁般的失败者。我可以和你们一决胜负,可以让你们畏惧,感到害怕……
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既然最痛恨的敌人Archer已经撤退,雁夜就没有必要再忍痛继续战斗,其他从灵就让他们自己去杀个痛快吧。
正当他放松心情的时候,Berserker正好选出Saber为下一个目标,往她直冲过去。因此最感到措手不及的不是别人,正是雁夜自己。
「住手……回来!给我回来,Berserker!!」
雁夜出声叫唤,传送念波。这种程度的简单指令只要使用远距离的念话应该就已经绰绰有余了,但是黑色骑土完全没有反应。因为Berserker的亢奋所耗费的魔力量反而让原本已经快要沉静下来的刻印虫又全数一起活性化,剧痛再次开始折磨雁夜的肉体。
「Berserkerrrrrrr!快住手!!」
极度的剧痛让雁夜发出的呼唤声几近于惨嚎。他的精神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动用令咒了。身陷痛苦的狂潮当中,雁夜只能使尽全力紧紧抓住逐渐远去的意识,努力让自己不要昏过去。
黑色骑士势如疯兽,一脚将柏油路踢个粉碎,朝着Saber一人疾冲,浑身发出川浪不息的黑色杀意。
Saber当然并没有掉以轻心,她马上握住剑,采取防御姿势。
「~~~~~~~~~~~!」
伴随着贴地滚滚而来的诡异气息,Berserker举起手中的「武器」朝Saber的脑门砸下来。
Saber虽然用无形之剑轻易挡下攻击,但是当她看清楚自己挡下的武器之时,却感到一阵错愕。
那是一根铁柱——刚才Archer还站在脚下,被Berserker砍倒在地的街灯灯柱残骸。应该是黑色骑士一边朝Saber冲来,一边从脚边捡起来的吧。
Berserker将断成长度两公尺以上的铁块当成长枪般用两手握住,以破碑裂石的力道重重压在Saber的剑上。但是让人惊讶的事情不是他的强悍膂力,而是他手中的武器只不过是一般的铁块。
Saber隐藏在『风王结界』中的长剑可谓是宝剑中的宝剑,没有其他武器能出其右的至高宝具。路边随处捡来的铁块哪能与这柄神剑对击较量。
除了英灵的宝具之外,其他武器不可能有足够的强度能够像这样与Saber的剑抗衡。但是……
「什……什么?」
Saber一边咬牙撑住,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Berserker手中的铁柱被染成黑色。黑色的线条如同叶脉一般缠绕在铁柱上,此刻还在一点一点地继续扩散侵蚀。
黑色线条的源头是来自于Berserker的双手。黑色线条从黑色笼手抓住的部位,如蛛网一般向整根铁柱扩散开来。
那是Berserker的魔力——黑色骑士所特有的,被杀意和怨恨彻底污染的魔力。那股魔力猛借由Berserker的双手渗透整根铁柱。
「你……难道!?」
感到惊讶的同时,Saber也察觉眼前这个狂战士的宝具真相。
在一旁观战的Lancer与Rider也得到同样的结论。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只要是那个黑衣人抓到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变成他的宝具吗?」